半夜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寒意阵阵袭来。
嗡嗡,手机的轻微震动声响起。
她探起身,从桌上拿起手机,来电显示裴云洲,她轻轻的接起。
“笙笙,我很想你,明天早上9点琴房见。”话筒里传来男人和风细雨的笑声。
“我……”秦笙抿抿唇,含含糊糊地说,“我也很想你。”
电话那头沉默一秒,“那明天早上不见不散。”
“对了…云洲,于娇她…是你做的吗?”秦笙惴惴不安,这件事在她心里憋了一天。
“是。”很快那头传来肯定的回答,“我说过我会帮你,她这种人留在艺都就像毒瘤,需要尽早割去。”
裴云洲这样冷酷的一面秦笙从未见过,她喃喃开口,“可…”
还不等秦笙说完,男人打断她,“笙笙,我在忙,你早点休息。”
随即,那头挂掉电话。
秦笙没有在意,她闭上眼睛渐渐沉睡过去。
……
清晨,夜雨停歇,秦笙起了个大早,她买了两份早点,提前赴约。阴雨天的街道上,人迹寥寥,略显冷清。
她踩着湿漉漉的路面,脚下发出的声音似乎透着粘滞,耳畔里满是昨日屋顶上积蓄的雨水滴落的声音。
秦笙看了一下手表,此刻才八点半,早到半小时,靠近琴房,她听见里面传来两个男声。
“这么早叫我过来干嘛?还让我带上画。”这个男人的声音很陌生,没听过。
“来兑现赌约。”熟悉的声音响起,磁性悦耳。
赌约,什么赌约,什么意思?
另一个声音漫不经心的说:“你已经搞定小茶花了?”
“是啊。”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随便找个人来糊弄我的?”
“我已经约她过来了,估计快到了。”
“知道了!”男人的声音懊恼不已,输了赌约让他内心极度不爽,话锋一转:“要是被她知道你拿她来打赌,你就不怕吗?”
“怕什么?女人如衣服。”
“你怎么搞定她的?”
“那天我正好有东西落在琴房回去拿,没想到她居然被人锁在那,把我当成拯救她的英雄,这女孩真傻,几句话就让她毫无保留的信任我了。”
“可真缺德,你不是喜欢她吗?”
“一时新鲜感罢了,你知道的,我一直都是这样。”
……
“啪嗒。”豆浆应声落地,只留一摊白色的痕迹。
两个男人同时回头朝门口看去,女孩脸色苍白,一脸不可置信。
秦笙下意识的退后一步,随后转身逃似的跑开。
“哗--”
又下雨了。
满天的雨幕密实地包裹着天地,狂风肆虐一阵一阵呼啸着扫过,似乎要把白天的光亮彻底抹去。
女孩在雨中奔跑,头发被雨水冲刷,一缕一缕贴在她冰冷的小脸上。美丽又脆弱,苍白又无力,一如被暴雨压得不堪重负的山茶花。
为什么,对他来说她只是一个玩偶,是一个赌注吗?
一时新鲜感,一时新鲜感……
裴云洲冰冷的话语就像刀一样划在了秦笙的心上。毫无保留的相信一个人时,却被人转头捅了一刀。第一次爱上一个人就以失败告终。
她以后还可以相信人吗?还可以爱人吗?
之前种种那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泪水在她脸上纵横交错,她无声地哭着向前跑,也不知道终点在哪。
跑累了,她放任自己漫无目的地走着。
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她的面前,宝蓝色眼眸专注地盯着她。
秦笙低着头没有注意。
“对不起,让让。”
“不让。”
秦笙怀疑自己听错了,抬起头,看清眼前人就是在琴房出现的另外一个男人。
他来干什么,看她笑话吗?
“你们不觉得这很过分吗,难道我是你们的玩具吗?任你们当成赌注。”秦笙黑白分明的双眼直视着这个男人,把所有的愤怒全部发泄出来。
女孩扬起的小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绝美空灵的容颜,却是一片毫无血色的惨白。
“对不起…”看着她的样子,楚盎的心脏有种绞痛感。
他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琴房里他的位置朝向大门,隐隐约约看到门外的影子,接下来的话虽是他故意询问裴云洲,可回答也是他的真心话。只不过楚盎没想到小茶花就是容箫,如果早知道他不会这么做…他会公平竞争。
他快步走上前,撑起手中的雨伞,刚举到女孩的头顶,就被她猛的挥手打掉。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只求你们以后不要再出现了。”秦笙疲惫极了,这些天一下子发生太多事了,一阵阵晕眩感差点让她晕倒在原地。
“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是你。
“够了够了,就当我从未认识他。”秦笙打断他的话,转身一步一步慢慢离开。
雨水狠狠冲刷着大地,似乎要把一切洗净。
雨伞就在他的脚边,可他却没有力气拾起,任凭风抽打着雨滴狠狠地敲击在他的面颊上。
……
秦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她躺在床上,任泪水肆意流淌。
如果曾经是甜蜜,那么现在就是噩梦。
琴房,裴云洲仍坐在琴椅上,优雅而高贵地弹奏钢琴,只不过仔细听琴音,有细微杂乱。
楚盎快步走进去,雨水顺着银发头发滴落到钢琴上。
“你靠后一点,水滴在我的琴上了。”裴云洲满不在意地开口。
楚盎湿漉漉的手上握着一个精美锦盒,他狠狠地抛在裴云洲的面前,“给你!”
裴云洲也没在意,轻轻打开盒子,赫然是那副山水画。
“你怎么还可以悠然自得地坐在这里?”楚盎很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在伤害了别人以后就当无事发生。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