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结束,就是长达两个月的假期。
秦笙同时找了两份兼职,给两个小朋友入门钢琴,一个白天,一个傍晚,酬劳不多,但蚊子再小也是肉。
学费问题是解决了,她还要为入学后的生活费发愁。
……
忙碌将近半个月后,秦笙走进一家网吧,她从没有去过,里面乌烟瘴气,她走进去就咳嗽了起来。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秦笙专心致志地守在电脑前,查询自己的高考成绩。
她紧张的搓了搓手,时间一到,深吸一口气登录网站,输入准考证号码,确认没有输错后轻轻点开。
她考完试后心里大概有个底,看到分数后果然和自己预测的差不多,刚好可以考上艺都。
查完成绩,秦笙从网吧出来,时间差不多她要去学生家里了。
她走了一段路渐渐发现不对,这两天感觉后面总是有人在跟着她。这块都是老小区,天气炎热,外面几乎没有行人。
秦笙偷偷拿出手机,假装拨打电话,通过屏幕的反射,真的在靠墙的位置看到了一个黑影。
这不会是抢劫犯,□□犯吧……新闻上总是报道,有些团伙作案会提前踩点跟踪。
秦笙浑身冒汗,加快了行走步伐,往人多的地方走去。
黑影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她的身后,秦笙好像感受到了靠近的身体,汗毛直立,不等思考往前跑去。
下一秒,手腕就被一个强有力的手臂抓住。
“不要抓我,我没钱!”秦笙紧紧闭上双眼。只求周围出现好心人帮忙。
“你…你不要怕。”一个清澈干净的声音传来,像是携着清晨的阳光流淌出来。
秦笙微微睁开一只眼,这是那个刀疤少年,全名叫什么来着,她有点想不起来了。
“阿…阿舜,你为什么跟着我?”秦笙看向他,她没忘记之前少年曾经救过她,他没什么恶意。
柏舜也没料到秦笙叫他的小名,只有最亲密的人才能这样叫他。
他偷偷地瞧了她一眼,谁曾想却碰上她疑惑的眼神,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心却跳的飞快。
她羊脂一般柔腻而冰凉的手被他抓住,阳光下她的皮肤更白了,他忘了自己本来要做的事,直到少女再次唤他。
“你能不能松手,我的手……”秦笙看他久久不说话,像是在沉思,小心翼翼的开口。
柏舜如梦初醒,慌张送开手解释,“这两天注意安全,秦山不止问一家借钱,现在满城的高利贷都在找他,你最好不要回家。”
“你怎么知道?”秦笙呆呆的仰脸看他,他是来保护她的么。
“……你忘了我是做什么的了吗,这一行很透明。”
本来柏舜是桑颜派来抓她的,利滚利,秦山只还清了本金还有高额的利息,接到这个任务时他有些雀跃,又可以再次见到她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原以为会忘掉她,十几天过去了,她的脸还是深刻的印在他的脑海里,他想看她笑,想时时刻刻陪在她的身边,哪怕什么也不做,就安安静静的坐着。
秦笙从他眼中,寻到了那天立在衣柜前少年眼中的纯净与错愕,她侧过脸,小声的:“谢谢,不过我不能说走就走,我要回去看看。”
她小声地和他告别,转身离开。
柏舜如灌了迷魂汤一样,跟在她后面。
秦笙没有管他,她给学生家长打电话请假后马不停蹄地赶回去。
还没到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油漆味。原本泛黄的墙面上被人用红色的油漆写上了大字。“秦山,还钱!”
……
另一边。
吕兰陪着秦静在家,也守在电脑前。很快成绩出来了,考的不是很理想,勉强可以够到二本线。
突然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一开始还很礼貌,后面敲门声却来越大。
“哐哐哐”地声音就像砸门一样,吕兰小心翼翼透过猫眼看清门外的人,四五个大汉站在门口,其中一个还提着一桶红油漆。
这时她收到了秦山的短信,“阿兰,这两天如果有催债的你不要开门,我会处理好的。”
敲了一阵,突然没了声音,前头的男人嘴里嘟嘟囔囔,“这家没人吗?来给我写!”
吕兰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喘,她回屋关紧房门,拉着同样瑟瑟发抖的秦静,两人躲在被子里,静静等待外面的声响平息。
……
秦笙刚要上楼,就见过道里横七竖八着几个男人,或坐或像躺,像是要在这里安营扎寨。
只听,有人说话。
“这里肯定有人,在这里死守看他们出不出来。”
“就是,这家听说有两个女孩,还不出钱,嘿嘿嘿……”这几个人龇牙咧嘴地讨论,一副地痞流氓的样子。
看这样子,秦笙也不可能回家,她尝试打秦山的电话,响了三声后,对面才接起。
她捂着话筒轻声地开口,怕被那些人听见,“叔叔,我看家门口好多人,都是来追债的,我也不敢上楼,怎么办!”
秦山的声音透出浓浓地疲惫,“你先不要回家,我已经和你婶婶打过电话了,不给他们开门就好了,过两天就会散了。”
秦笙没地方可去,“叔叔,那我来找你吧。”
“你先去同学家里住一段时间吧,我现在正在忙。”秦山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秦笙想到苏沫,拿出手机给她发短信。
此时苏沫正在绝食抗议,她并不想跟随父母意愿,她要她的人生是自由的,可以呼吸,可以翱翔。
收到秦笙的短信时,她正把自己反锁在房间,任何人敲门都不开,同样,如果她不妥协,也没办法出门。
对于秦笙的求助,她也爱莫能助。
……
夜渐渐深了。
举目四周,路灯连绵向前,昏黄地照亮一条街道,灯光模糊成圆形光斑,地上有几分脏乱,陌生的行人匆匆而过,莫大的城市竟没有她一处容身之地。
柏舜一直默默跟着她,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