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衍宁这段时日就这样悠闲地过着,有时间了就去找长姐说说话聊聊天,学些针线活,虽然绣出来的东西总是差强人意;有时会带着璇儿出门,逛逛闹市,好不快活。她竟然开始想自己若嫁到卫国能过上这样的日子倒也不错。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那天梁衍宁正和璇儿偷偷出门在街上闲逛,远远就听到有人喊叫,没等她反应过来,身边的摊子便被一辆马车撞倒,站在旁边的梁衍宁和璇儿自然没有幸免,饶是有意用手护着还是受了伤。
就在梁衍宁觉得完蛋了的时候,一双温热的大手将她扶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头上一道急切地声音响起:“怎么样?哪里受了伤?疼不疼?”
梁衍宁只是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只是被撞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已,抬头看到熟悉的面孔,正是前几日在长姐家吃饭的卫琛。
“魏兄,我没大碍,没事。”说完还笑了笑。
璇儿此刻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梁衍宁摔倒时下意识用手护住了璇儿的脑袋,刚刚还没有感觉,如今觉得自己的手背火辣辣的疼。
璇儿惊呼:“小姐,你的手流血了。”
说完梁衍宁和卫琛二人才低头看向有鲜血缓缓流出的左手,梁衍宁细皮嫩肉,就是小时候在宫里再皮,也有一群太监宫女在身旁沪浙,没有受过这种皮外伤。今天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还受了伤,回家肯定免不了阿姐的一顿骂,梁衍宁心里自认倒霉。
不等梁衍宁反应,卫琛倒先慌了,连忙将梁衍宁一把横抱起,朝着街边的医馆走去。卫琛一时急慌了头,梁衍宁伤的是手又不是腿。
梁衍宁在她怀里莫名红了脸,清晰的听到心跳的声音。
到了医馆将人放下,卫琛面色深沉,叫来医馆的医师,叮嘱轻点后便一直在一旁站着,也不说话,双唇抿成了一条线,脸色也难看的很。
郎中上药时梁衍宁疼的小脸都扭到了一起,卫琛看了眉头紧皱,又叮嘱慢点轻些才总算是包扎好了。
璇儿跟着郎中去了里间去拿外敷的药,隔间里只剩下了梁衍宁和卫琛两人。
“今天多亏魏兄及时相救,谢谢。”
卫琛听梁衍宁客套脸色没见的缓和多少,“还是晚了一步,让公主受伤了。”语气里尽是懊恼和心疼。
许是平日里大大咧咧惯了,又或者是怕卫琛将自己偷跑出去的事情告诉徐立,梁衍宁笑嘻嘻说了句无妨无妨,都是小伤,之后就想溜出医馆。
好不容易碰见又能单独相处,卫琛哪能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立刻提议亲自送常宁公主回家,并且鸡贼的表示可以和梁衍宁互通一气,将偷偷外出受伤一事给圆个慌。
这么心动的条件,梁衍宁没有拒绝的道理。
到了家梁衍宁才知道卫琛圆谎的法子不过是他将所有责任全都推到了自己身上,出乎意料的是梁衍宁以为来自阿姐的狂风暴雨并没有来到,回应她的只是梁乐安轻声叹气说了句下次出门带上暗卫,不许再受伤了。
梁衍宁如释重负,笑眯眯朝卫琛眨眨眼睛,然后凑到他身旁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向卫琛又一次道谢。
只是忽略了男人耳朵渐渐染上的绯红。
人已送到,卫琛便起身告别,梁衍宁还想留他在家吃饭当作感谢,可长姐和姐夫才是主人,她也不能擅自做主,只好紧跟着卫琛将他送到了大门口。
“公主请留步吧,外面风大。”刚要转身又突然嘱咐道:“这几日手上的伤注意不要沾水,免得感染留疤。”
“多谢魏兄,等我痊愈请你去街上吃酒。”少女笑的烂漫,卫琛联想到初春含苞待放的梨花,明媚张扬,是这世间最美好事物。
他笑着应好,坐上马车离去。
回到房间的梁衍宁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璇儿唤她吃饭也没有听见,梁衍宁也察觉到自己的反常。
因为卫琛。
这个男人是她除了那偌大宫闱中的家人之外,唯一一个对她如此的人。
曾经家宴上皇帝也会叫些近臣携家眷前来赴宴,可是那些公子小姐们一个个心比天高,觉得自己满腹经纶、才华横溢,从心底看不上梁衍宁这个草包公主。
这些小把戏对梁衍宁来说早已麻木,随他们怎么看待,她只管填饱肚子就好。
对比起来,卫琛对她,不知好上多少倍。
梁衍宁越想心中越是慌乱,她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难不成自己是对姐夫的朋友动了心?若是在从前,她遇见心仪的男子,肯定会大大方方的与人交往,若是不愿意,她就是顶着常宁公主的名头强把那男子收进她宫中都未尝不可。可如今她已与卫国质子订了亲,事关两国的安危,她不能为了儿女情长将自己的国家弃之不顾。
越理越乱,梁衍宁正抓狂,便被梁乐安叫去前厅吃饭,于是便将此事抛诸脑后,不去理了。
立了春,天渐渐暖了起来,梁衍宁手上的伤已经好全。那日送卫琛出府后两人便再也没有见过一面。期间卫琛没有登门拜访,梁衍宁亦没有履行那日所说,为了答谢请卫琛吃酒。她甚至连卫琛的府邸在哪都不知晓,何谈下帖邀约。
越是克制自己不要去想那个男人,梁衍宁脑海中越是一遍遍闪过男人的身影。正懊恼,就听到徐立的小厮禀报卫公子来了。
梁衍宁听到消息,动作比徐立还快,就要跑到廊外时忽然意识到不合礼数,于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拐进了一旁的花园中。
把跟在身后的璇儿看到一脸不解。
到底心系在别处,梁衍宁装作赏花不过一会就挪到了前厅,佯装和梁乐安说话,其实眼神有意无意的瞟向卫琛。
梁乐安看她反常的样子立刻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心想这卫琛还真是有些本事,才认识不过短短数月,就能将自家小妹迷得心不在焉了。
卫琛前段时间忙于处理事务,分身乏术,如今得了闲,想来看一看梁衍宁手上的伤好了没有,只能假借与徐立叙旧交谈的由头来府上拜访。
醉翁之意不在酒,卫琛注意力也在不远处梁衍宁身上,进门时只瞧见了个背影,远远望着,手上的纱布已经去掉了,想来是已经痊愈了。
两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