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了下唇,被烫到似的收回目光,乖乖巧巧的垂下眼睫。 “我是请你进宫吃兔肉的?”谢洵嘲了一句,态度轻慢。 “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吃兔兔!”杨枝花委屈道,“侯爷,人家已经改名了,现在叫杨大壮!” 孟棠安:“……” 忽然感觉比她更茶的人出现了。 “嗯。”谢洵:“杨枝花。” 孟棠安实在是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赶忙收敛笑意,盯着石板上的缝隙。 不知当初少年郎踏破长安城时,血有没有流淌过这里? 徐北侯轻飘飘的瞥了还跪在地上的女子一眼,扯了下薄唇,弧度略微嘲讽,很快压平,一片漠然冰冷。 “人都走了,你跪谁?” “多谢徐北侯。”孟棠安敛目,声音娇软疏离。 端的是素不相识的模样。 ——美丽、无能、自作聪明的废物。 她身上又多了谢洵厌恶的一点。 看也没看孟棠安一眼,径直离开。 杨枝花眼巴巴的瞅着孟棠安怀中雪白的兔子,气的直跺脚,地都要跟着颤一颤,最后咬牙跟着谢洵走了,一步三回头。 孟棠安望着徐北侯的背影,那红衣疏狂冷漠,半晌,笑了一下。 “你倒是抱啊,撸起袖子加油干!!”祁楼急的冒烟。 孟棠安觉得他指定有点那什么大病。 长乐宫。 佛像萦绕,木鱼声不疾不徐。 “太后。”嬷嬷连大气都不敢喘,低声说:“皇上来了。” 那礼佛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眉目饱经风霜,眼角眉梢都透着沧桑,眼神并不浑浊,清明的很,透着佛性的宁静。 她手指转着佛珠,再度闭上了眼:“哀家乏了,让皇帝回去吧。” 嬷嬷劝道:“您总不见皇上,也不是个事啊。” “他拿什么脸来见我?当年若不是他——!”太后陡然剧烈咳嗽了起来,帕子上落了血迹。 “太后息怒!” 谢洵打离开皇宫后,回了徐北侯府,不消半刻,出府,至大理寺。 “这人才死几天,烂成这幅模样。”他看着牢房中的户部尚书的尸体,淡淡道。 “熟悉吗?”裴衍之问,一字一顿,“半刻暴毙,三日腐烂,黑斑满身。” 谢洵笑了,饶是站在血腥阴暗的牢房中,也压不住他身上那种吊儿郎当的散漫劲儿:“裴衍之,这话搁心里说行了。” “我们大名鼎鼎徐北侯,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裴衍之看着他。 谢洵眼皮都没掀一下:“我不过是个闲散侯爷,娇贵的很,你少请我来这种地方。” “……” 裴衍之险些想要将谢洵暴打一顿。 这人怎么一日比一日不要脸? “当年太子就是这么死的,至今皇上膝下无嫡子。” 诡异身亡,无人识得毒药,知道当年那件事的,该杀的都杀了,只剩下他们几个少数人。 却不料时隔五年。 这无名毒竟重现江湖,还扯上了这么大的案子。 谢洵慢悠悠的往外走:“皇上让你查,你就好生查着。” 裴衍之紧绷薄唇,他近段时间繁忙,好几日没合眼,忧心边关的裴老将军,那是他的祖父,各路人马出动几乎将京城翻了个遍,愣是没找着被劫的军需。 “谢洵,你跟我透个底,这事和你有没有关系?” 谢洵转身,沉沉看他。 “你不去查你的案子,跑来盘查我一介闲人?” 裴衍之微顿,最后说:“不要太过。” 谢洵嗤了声,快步走出地牢,生怕这地脏了他金贵的脚似的。 林正源正巧从另一侧走来,直接和谢洵撞上。 四目相对。 地牢中昏暗阴森,每隔五步点燃着火把,火光忽明忽灭,映着人的神色也晦暗不清。 自早些年,林府便同徐北侯府结怨,至如今,更是仇上加仇。 林正源青衫温润,静了两秒,从容拱手:“徐北侯。” 谢洵不冷不淡的看着他,嗯了一声,径直走了过去。 裴衍之微微颔首:“林侍郎。” “可有什么线索?”林正源微微一笑,温良如玉。 “目前尚书府已全面封锁,正在排查和户部尚书有过接触的人,林侍郎若无事,不妨一同前往?” “好。” 谢洵回到徐北侯府后,第一件事便是沐浴更衣,衣袍松散,显尽风流。 生的这一副好皮囊,不干点坏事简直可惜了,谢曲言一向这么觉得。 “表哥!我要成婚了!!” 谢洵无动于衷:“没钱给贺礼。” “???” 这是重点吗?! 我都说我要结婚了结果你跟我说你没钱? 终究是错付了! “我真的没开玩笑,我今天遇到一个顶尖的美人,那脸、那骨,啧。”谢曲言琢磨着京城这么大,怎么把人给捞出来。 唉,当初在眼前没追上,现在还得海底捞。 谢洵动作忽然凝滞了下,眼前晃过一张楚楚可怜到惹眼的脸。 他并不在意谢曲言娶谁,这都和他没关系,只是在这个时候,让他想起了一个人,语调冷淡厌恶:“滚出去。” 谢曲言最后的倔强:“我一定要娶她回家,份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