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洵不动声色的看她。 太后语气严厉:“你还真当我老了聋了?你说你要什么女人没有,和陶家那小子抢什么?!” 谢洵平静道:“她是我的。” 太后蹙了蹙眉,相当不满意。 这些年来,她一直把谢洵当成亲孙子来看,关于家室方面,比谁看的都重。 “这么说你还有理了,是不是得给你个奖赏?” “这倒不必,理应如此。” 太后气的不行。 “听说她是林府的一个小奴婢,前不久在狩猎场上闹出不少事,还和谢曲言扯上了关系。” 她实在没什么好感,不得不用最大的恶意揣测。 “此女心计不简单。还没在一起就闹出这件事,以后还了得?”太后劝道,“只怕是想攀上徐北侯府!” “那就让她攀。”谢洵不温不火的说。 谢洵到底是年纪轻,性子烈,身边又没女人,被那些耍心机的女人勾搭上也正常。 太后对素未谋面的孟棠安愈发不喜,沉沉叹了口气:“罢了,说了你也不听,好歹以后你身边有个人伺候。” “她?”谢洵嗤笑了声,想起那人娇气到不行的样子,包扎个伤口还是蝴蝶结,“算了吧。” 指望着孟棠安伺候他,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那姑娘是个好相处的?”太后不悦问。 她希望谢洵身边的女人能安分守己,别生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有机会,最好把那个孟棠安接进宫里敲打敲打。 这话谢洵不知该怎么答了,修长手指撑着下巴,眉睫浅浅,哼笑:“就那样吧。” “等你日后娶妻,别让她闹得太难堪,是个听话的就行。” 谢洵眉心皱了一下,没说什么。 太后还是放不下谢洵,做不到置之不理。最后还是说出心里话。 “你也该到了成婚的年纪,性子野,那些秦楼楚馆的地方少去!” “找个正经姑娘,门当户对,也能好好管管你这性子,有了家室,再有个孩子,就能收心了。” 徐北侯靠在软榻上,红衣浓烈也张扬,矜贵的很,像画卷中的年少公子,眉眼精致泛开风流情,低眸浅笑最勾女儿家。 敷衍应:“我知道。” 他没想过娶妻,以后,若碰到合眼缘的说不定就娶了。 至于孟棠安。 是谢洵最大的意外,暂且当个外室养着,没想过未来。 说不定哪天就腻了。 太后一看他这幅模样就知道没往心里去,真是横铁不成钢。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昨天秦丞相家的长女进宫,特命人宣你来见上一面。没想到你做了如此出格的事情,罢了罢了!” 太后无奈叹气,可是还得操心谢洵的婚事。 “此女性情温婉,贤良淑德,对你也有意。” “我无意。” “还有赵家的次女,大家闺秀,清秀可人,知情知意的。” “没兴趣。” “那孙郡守家的……” “不喜欢。” 太后怒:“我话还没说完!你看看你这样子!” 谢洵笑的散漫:“我又不急娶妻。” 太后翻个白眼:“等你着急,我半截身子都要入土了!” “哪能,太后长命百岁。” “这话外人说说就算了,你不用在这哄我。” 太后看着谢洵那慵懒懒的模样,再度叹气。 相夫教子,安分守己。 这是太后对谢洵正妻的唯一要求,至于那些女人,随他开心就行了。 世家子弟高门贵族,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美人成群,一辈子只有一位妻子才是荒唐无比的事。 她不担心别的,只担心:“你这样子,以后遇到喜欢的姑娘会吃亏的,小心错过。” 谢洵听得不以为然,压根没放在心上:“不可能。” 太后心知再跟谢洵说下去也没有用,有些事情知道体会了才能知道。 可是当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没有人稀罕迟来的爱。 太后挥挥手:“看到你就糟心,赶紧走吧你。” 谢洵起身,正经道:“微臣告退。” 太后瞪他一眼,目送着谢洵离开,抱怨:“这孩子就是不着调。” 正事上挺有主意的一个人,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看不明白。 “小侯爷年轻气盛,总会长大的。”嬷嬷在一旁笑道,“奴婢瞧着挺好的。” 少年意气,随心所欲,人生没有几年会停留在这个时光。 “我就怕他……”太后没再说下去。 怕他知道爱。 怕他知道珍惜。 怕他长大。 为时已晚。 “是我想多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事。”太后摇摇头,失笑。 兴许一辈子就这样了。 也好过上一辈的不幸。 她咳嗽了好几声,步履缓慢的走入供奉的佛堂,望着那慈悲的佛像,上香,跪在垫子上,指尖转动着佛珠。 “若是步华还在,等念安长大,也该同谢洵这个年纪差不多,是对兄妹呢……” 太后至今还记得当初远嫁异国和亲的女儿在信里说,怀孕已有三个月了。 字迹娟秀温柔,她说希望是个女孩,小名就叫念安,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