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点头:“是,这应该是从五六岁就开始练了……” 直到大夫离开,查秋小心翼翼的换水进来,看着那坐在床榻边的红衣身影,莫名有些害怕,硬着头皮道。 “侯爷,您先休息吧,这么晚熬不住的,我伺候姑娘就成。” “出去。” 谢洵看也没看查秋一眼,语调不容置喙。 查秋只好将水盆毛巾放在一旁,为难道:“姑娘需要每隔段时间用毛巾反复冷敷,这……” “我来。” 查秋心头一跳,恭敬退了出去,出了院子才松了口气,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心想这位姑娘在侯爷心中的位置恐不一般。 孟棠安还睡着,高烧,体温滚烫。 不太安宁的翻身,发丝凌乱,雪腻脸颊都烧的薄红,眉心紧蹙,又娇又愁,病若西子胜三分。 随着动作,雪白中衣敞开,露出一点锁骨,那几日前留下的掐痕到现在都没有消,看着实在是可怜,又引起摧毁的欲望。 毫无防备,完全不知道自己身边还坐着一个人。 谢洵看了她好一会儿,走至水盆前,弯腰拿起毛巾用冷水打湿,敷在了女子的额头上,顺便用手背碰了碰她的脸。 果然很烫。 他的手很凉,孟棠安迷迷糊糊间感觉到熟悉冰凉的温度,那淡冷气息萦绕在呼吸中,似林中刚下完一场雨,不自觉的蹭了蹭。 谢洵也没抽出手,任由着她的动作,在安静中长久的注视着她,眼眸晦暗不明。 月上中天,浩渺银辉。 昏睡着的人儿唇瓣翕动了动,吐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谢洵没大听清,到底是俯身,耳侧靠近她唇边,终于听清了那呢喃的两个字。 “洵郎……” 所有依赖,所有倾慕,所有委屈,只有在这时候呢喃一二。 半晌,谢洵直起身来。 不过就是个女人。 一个有点小聪明的、鬼心思很多、只会哭的娇气包。 连奉承都粗劣愚昧,学不会的曲意逢迎。 这是谢洵最厌恶的类型。 但也、不过、是个娇气包罢了。 轻而易举掌控,手到擒来掠夺。 孟棠安翻了个身,背对着谢洵,悄无声息的睁开眼,又闭上。 翌日,天光乍现。 孟棠安刚睁开眼的时候,就对上一双慵懒的眸,声音淡漠微哑。 “醒了?” 那人就坐在她床前,红衣修长,眉眼精致,微垂着薄薄眼皮,睫毛长而细密。 看着她。 因为一夜高烧,头脑至今还有些昏沉,孟棠安懵懵的看着谢洵,桃花眼氤氲着茫然雾气,反应过来后,脸色微变。 “你怎么在这!” 她看了看自己,抓紧被子。 谢洵没想到孟棠安居然还学会恶人先告状了,看着她那反应,嗤笑了声:“我为什么在这?” 他单手撑在女子身侧,漫不经心的腔调:“睡你啊。” “无耻!”孟棠安气急,脸色薄红怒斥。 “你是本侯养的外室,这叫理所应当。” 孟棠安不想看他,用被子蒙住自己,翻身,用后背对着谢洵:“你出去。” 谢洵冷冷看着她。 看在她是个病患的份上,没计较,甩袖离开。 卧房安静下来,很久孟棠安才从被子里钻出来,脸色早没了刚刚的恼怒。 查秋得了谢洵的吩咐进来,为孟棠安梳妆,命下人将那凳子上的水盆毛巾端了出来,轻声细语。 “昨个儿侯爷照顾了姑娘你一夜呢。” 连水都是谢洵换的。 她作为下人,自然希望姑娘能和侯爷好。 孟棠安抿唇,捂着耳朵:“我不想听他的名字。” 这动作颇有些孩子气,查秋忍不住笑出声:“好。” 当日午时的时候,谢洵来了褚玉居。 孟棠安正在吃饭,小口小口喝粥。 看到了谢洵,下人们默契的行礼,唯独她一点反应也没有,自顾自的和喝着粥,头都没抬一下,好像根本没谢洵这个人。 “哑巴了?”谢洵走到她面前,轻叩桌面。 孟棠安冷着一张俏脸:“徐北侯贵人事忙,棠安耽误不起,请回吧。” “这是我的地方。” 她立刻道:“那你让我走。” “想都别想。”谢洵瞥了她一眼,扯唇,语调散漫柔情,“棠棠,认命吧。” 查秋站在一旁服侍,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惊胆战:“侯爷,我再给您添一副碗筷?” 还不等谢洵说话,孟棠安就将碗重重放在桌上:“他吃,我就不吃了!” 谢洵盯着孟棠安,平淡道:“不用。” 查秋心里苦,恨不得拥有遁地术! 这么听他们说话,她感觉自己活不长了。 普天之下,没有第二个孟棠安敢这么说,还能让谢洵好声好气的。 孟棠安低头喝粥,牙齿泄愤的咬住汤匙,就是不跟他说话,自顾自的喝完,全程把谢洵当成空气,开始了单方面的冷战。 谢洵毫不在意,懒懒淡淡的靠在榻上:“烧退了?” 一片安静。 查秋赶紧道:“姑娘烧已经退了,多亏了侯爷呢。” “她又没哑,你替她说什么话?” 查秋勉强挤出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