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其他人甚至还没看清他的动作,几个瞬息间,飞入湖中,脚尖踏过时湖面泛起层层凌波,动作极快,衣摆翻飞生风。 再见时,岑舟单手拎着张淑凉湿哒哒的衣领,轻松上岸,将人扔在了地上! 在场的人终于看清了他的眉眼,晃过浓重的惊艳之色。 少年像生在远山的画,清淡而薄凉。 「我刚叫你你怎么不出来!」张淑凉崩溃不已,嚎啕大哭。 「我只负责你的命。」岑舟语气漠然。 「你意思是我快死了你才出来吗?!」张淑凉不可置信,瞪大了眼睛。 岑舟点头。 湖中深度不致死,张淑凉又识水性,只不过,他确实没见过自己把自己往死折腾的。 张淑凉:「……」 哇的一声哭出来。 眼泪鼻涕蹭一起。 「呜呜呜你带我回家,我要找父亲告状。」 「我的职责没有带你回家。」岑舟垂着眸,睫毛黑长,嗓音好听却冷淡,「你可以找张府下人。」 「???????」 「哇呜呜呜呜!!!!!!」 张淑凉哭的地动山摇,撕心裂肺,肝胆俱裂,魂飞魄散。 她绝望道:「岑舟,我都为你拒婚了,你再这样,我再也不爱你了!!」 你永远失去了我的爱! 少年松了口气:「如此甚好。」 「……」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你礼貌吗? 他侧脸溅了血,轮廓深邃而血腥,鼻梁极挺,薄唇凌冽,三月苍白的阳光下,像是孤狼。 少年剑客并没有过多停留,所有人性命无忧后,再度消失在视野中。 留给所有人印象的,只有一身黑衣,一把剑,清高不可攀的气质。 「岑舟。」苏卿安眯着眸,笑意浅浅,意味不明。 原来他叫岑舟。 那是苏卿安,第一次遇见岑舟。 在三月,在桃林,在山鸟同归。 后来漫长岁月。 谁也别低头。 … 半月后。 夜深了,建安城几乎被初春一场突如其来的寒雨倾覆,公主府每隔五步挂着的灯盏在风雨夜中剧烈摇晃着,发出沉闷的声响,连灯火也忽明忽灭。 偶有几名侍女低头走过九转曲廊,忍不住多瞧了那庭院最中央的身影,正跪着,倒也不算全跪,只是单膝碰上了地面。 隔的远了,看不清脸,单瞧着轮廓,让人退避三舍。 冷雨尽数砸在了那人的身上,沿着衣摆留下深色痕迹,雨幕中模糊了背影,他依然跪的笔挺,像是一柄永不弯折的剑。 「公主点名要他当暗卫是他的福气,换做别人早就感激涕零了,他倒好,宁愿长跪不起也不愿入公主府,公主早就在内殿歇下了,他就算等一晚上也见不到人啊!」 「可惜了,往后入了府,怕是没好果子吃。」 「他现下见公主能做什么……」 侍女压低后的匆匆议论飘散在呼啸的风雨中,不敢做多停留,离开了。 那人单膝半抵在冰凉地面上,似听到了,却又没有一丁点的反应。 殿外阴云蔽月,寒夜暴雨。 殿内幽香阵阵,柔和平缓。 黄花梨软榻上倚靠着道纤瘦的身影,手臂支在榻前,指尖微抵着额角,眉心蹙着,合眼,半昏半醒,似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衣袖随着动作滑落,露出了截凝着霜雪的皓腕 . ,除却白裙,身上还笼了件红色狐狸毛大氅,白的白,红的红,衬着人如画,只是过分瘦了些,还沾染着几分病气。 苏卿安是被一道熟悉的声音惊醒的。 「公主,那人还在外面,从白日到现在,都四个时辰了,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您可要见上一面?」 低语声缠绕在耳边,恍若昨日,与梦中的厮杀声割开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她费劲的睁开沉重眼皮,视野模模糊糊的看到了昏沉淡雅的内殿,还有一张年轻的、布满担忧的面孔。 这天晚上,苏卿安做了个漫长的梦。 分不清前世今生。 「若素?」她怔然的唤出声。 「奴婢在,公主可是口渴了?」若素眉眼温婉,弯腰给她倒了杯茶,轻轻递到苏卿安面前。 苏卿安却没有接那杯茶,而是抬起手来,一寸寸抚摸过若素的面庞,指尖微颤,染血似的冰。 姑娘的体温是如此鲜活,眼神是如此茫然,而非在那尸横遍野的夜里,城墙残破的宫中,绝望喊道内部出了叛徒,让自己快走。 「公主?」若素低低叫了声。 像苏卿安这般菩萨颜容,骨子残暴的人,一步步踏着尸骨争皇位,死后该入地狱的。 「今儿是永临几年?」苏卿安忽觉头痛欲裂,强烈的心悸和熟悉的一切,竟让她想到了荒谬的猜测。 习惯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多年的皇室熏陶,让她即使遇到如此重回旧梦的诡异一幕,面上也没有丝毫慌乱,那双眸是静的,是沉的,指尖稍用了些力,抬起若素的脸,似是随口一问。 「永临三十二年。」苏卿安的脾性贯来琢磨不透,若素并未起疑,温顺回答。 烛火明灭闪烁,生命燃烧到了尽头,耐不住风雨交加的暗夜,发出啪嗒一声。 显得尤为突兀。 苏卿安面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