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安被少年抱在怀里,脑海中绚烂的烟花炸开,听着他的心跳声。 维克希身上的气息带着白桦林的味道,是很好闻的松竹香,干净的,清新的,萦绕在呼吸中。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心脏悸动,死生别离又重逢。 空气中的尘屑在光线中疏疏浮动着,阳光穿过了茂盛交错的树木枝桠,在地上跳跃着光斑,勾勒出重叠的轮廓来。 “喂喂喂。”瑞恩看着他们两个难舍难分的模样,“你们能不能注意一下,还有我们在呢!” 柒安不好意思的红了耳朵,晶莹白皙的耳垂蔓延上浅浅的胭脂色。 维克希笑,说下次注意,眼神望向艾迪莎,然后紧扣了柒安的手:“母亲,谢谢您。” “好。”艾迪莎含泪点头,欣慰不住道,“好孩子,去吧。” 巨龙嗷呜一声,睁大的龙眼有些懵懂,似乎不明白人类这是在干什么。 美丽的夜莺站在枝头高声歌颂着勇敢。 “诅咒已然破除,一切无所畏惧,我们将一往无前!” 那天已算是五月份的中旬了,暮春初夏的阳光热烈,微风携裹着盛开的花香,弥漫在人的呼吸中。 夜莺的歌唱声越来越遥远了,所有小动物安静而温顺的为他们送行,卡莱跟他们挥手告别,临走前还让柒安碰了碰龙角,艾迪莎站在原地送别他们,祈祷路途顺利。 三个背影走出森林,斜长的影子落在地面上。 沿途开满了鸢尾花,一簇簇的,紫色如精灵,花瓣舒展,迎风摇曳,花形似翩翩起舞的蝴蝶。 森林漫山遍野都是鸢尾,在阳光最深处,将夏的气息传到远方,鹏程万里,象征着爱情和友谊,光明与自由。 听说鸢尾之名来源于希腊语,译为彩虹,也称光之花,还说它是上帝的信使派来联结人间的彩虹。 柒安高兴的边转圈边走,时不时跑到最前面,转身盈盈看向维克希。 裙摆转出飘逸的弧度,似误落人间的精灵,光晕模糊了她的容颜,眼睛中盛满爱意,烂漫似骄阳,清脆大喊。 “维克希!” “我在。”少年一手灵活的编了个鸢尾花环,蓝紫色的花瓣展翅欲飞,映衬着修长的手指,走向她,声音宠溺。 将花环戴在了女孩的脑袋上,馨香扑鼻。 青丝勾缠着花环,柒安弯起眼睛,问他:“我好看吗?” “好看。”维克希一字一顿,认真答,很慎重。 “我呢我呢?!”瑞恩兴致勃勃的凑热闹,捧着脸。 维克希:“……我看你笑的像朵花。” 于是他们彼此相顾,放声大笑。 每个人的宿命相遇又游移,破裂的心和勇敢的爱意,在路途中歌颂,碰撞出童话般绚烂的色彩,即使那篇梦幻曲随着音符飞快跳跃,变幻无常,但他们仍然在流沙中,抓住了属于自己的东西。 即是永恒。 那片黑森林终将成为故事。 “王子!王子回来了!!” 兴高采烈的声音回荡在王宫中。 而瑞恩一脚踹开了第十四扇房间的门! 尘封已久的秘密,就此解开。 幽明的烛火一直往深处延伸,地上还有长年累月的血迹,柒安和维克希的手十指相扣,一起往前走。 看到了无比震惊的一幕。 数十个金笼子里,锁着苍老瘦骨嶙嶙的女人,奄奄一息! “母亲!”瑞恩跪在了其中一个金笼子面前,泪流满面。 那才是真正的王后。 只怕优拉能够保持这么多年的美貌,都是因为她掠夺了别人的生机。 如今,这些东西也该还回去了。 维克希使用了黑魔法,将一切诅咒悉数奉还,反噬在优拉身上。 所有人身上的诅咒消失,那些被优拉关押的女人,也恢复了原本的相貌,与家人相拥。 优拉失去了她引以为傲的美貌,露出了原本丑陋不堪的面容,举国震惊,唾弃女巫,纷纷吵着要将优拉施以极刑。 而帮助优拉为非作歹,蛊惑他人内心深处欲望的魔镜,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蜘蛛网般的裂痕蔓延,成了破碎的普通的镜子,随着优拉一起被人遗弃。 国王得知真相。 一想到这么多年来,自己竟然跟一个老巫师同床共枕。 而他真正的妻子,被锁在地下室里,脸都绿了,差点将隔夜饭吐出来,震怒不已。 “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优拉瘫坐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尖叫! 明明她才是胜利者! “可是女巫,你忘记了。”柒安笑盈盈的看她,睫毛盛了初夏的阳光,“诅咒在真心面前,脆弱不堪。” 随着优拉失去了黑魔法的能力,举国的诅咒一个接着一个的消失。 艾迪莎这么多年来,也得已走出黑森林,容貌年轻而纯净,眉眼温柔,是远方的故人,平静的看向优拉,一句好久不见,历尽千帆。 优拉捂着脸,宁死不肯见人,低低笑了起来。 她还是输了。 并且,输的彻彻底底。 倘若优拉当初没那么在意自己的容貌,性情没那么极端,也许一切跟现在截然相反。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国王脸色阴沉的将优拉打入地牢,赐下极刑,行刑的那天,所有百姓都拿着臭鸡蛋和烂菜叶砸她。 “我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我才是!” 优拉仰头看向天空上的太阳,面容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