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笑摁死在屋顶上,大怒:“怎么就不能跟我试一次了?!”
裴笑仰头叫苦不迭:“小姑奶奶,这事儿它怎么……怎么也得跟喜欢的人做吧!”
宋锱铢就更气了:“好哇,原来你不喜欢我?!”
裴笑:“……”
他三番张嘴,都没能说出话来。既不敢说不喜欢,更不敢说喜欢,舌头在嘴里绕了半天,最后只绕出来一句:
“我是你舅舅。”
宋锱铢愣住了。
裴笑扯了扯自己的脸皮,又捏了捏她的脸,无可奈何道:“你娘是我姐,所以我长得与你有几分像,是因为我是你亲舅舅,不是什么夫妻相。”
宋锱铢:“……”
她回想起来,大概是十岁那年,她的易容术已经高超到可以看出裴笑脸上的破绽了,便设法让他着了自己的道,一把揭开他的真面目。
那一日,宋锱铢盯着他的真脸瞧,突然觉得他长得跟自己有点儿像。
裴笑只诓她说自己是照着她易的容,宋锱铢压根不信,反手搂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脸凑到镜子前,美滋滋地说“咱俩算不算夫妻相”,直听得裴笑差点咳出一口老血。
……
宋锱铢消化了一会儿这个复杂的事实,终于回过神来。
她兜头给了裴笑一下,骂道:“你有病吧,把你亲外甥女掳走?”
裴笑一身冷汗。他生怕她家被灭门的秘密要瞒不住了,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终于转出了一些鬼话。
他故作轻松道:“这不是怕你当大小姐当傻了,带你出来吃点儿苦头,玩点儿好玩的嘛。”
还冒着险用激将法激她:“你要想回去过大小姐日子,我现在就送你回去。”
宋锱铢果然说:“才不要嘞,当然是现在好玩啦。”
裴笑长松了一口气,可下一刻,宋锱铢就又凑过来了,鼻尖顶着他的鼻尖,贴在他脸前问:“所以舅舅怎么了,为什么是舅舅就不可以了?”
裴笑一口气差点没能提上来。
他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好甥女,咱俩在一块儿,算乱×。”
宋锱铢却不以为然:“什么乱×?伦是个什么玩意儿?怎么就不能乱了?”
裴笑:“……”
作为一个从小离经叛道、视伦理纲常为粪土的人,他忽然发现这个问题好难回答。
于是,他剑走偏锋,换了一个角度回答:“因为生出来的孩子会变成小怪物。”
宋锱铢更不以为然:“那不生孩子不就好啦!”
……
不得不说,她说得实在有理,但——
裴笑敛容正色,难得正经道:“不想生孩子就不能乱干那事儿,因为干了那事儿就可能怀孩子。所以你想跟谁生孩子,才能……”
宋锱铢突然打断他:“你会怀孩子吗?”
裴笑:“……你想作甚?”
宋锱铢眉开眼笑,很是得意地说:“你看,你又不会怀孩子,所以换我干你不就成啦,多大点事儿嘛!”
裴笑:“……”
见他不搭腔,宋锱铢就扬起眉来:“怎么,你怕啦?”
她拍了拍他的脸,不满道:“干嘛不说话?……磨磨唧唧,胆小鬼!”
裴笑心惊胆战,太阳穴突突直跳:乖乖隆地咚,姐,你这小闺女比我还叛逆!
之后,裴笑就开始表演传统小段“你没□□怎么干我”,宋锱铢就说“我不信我没□□就干不了你”。
所以,为了寻求干她舅舅的法子,宋锱铢与裴笑分别了。
那年她十五岁,第一次独自行走江湖。
后来,她果然找到了能干裴笑的法子。
只是除此之外,她还打听到了栖云山庄被灭门的消息。
14
宋锱铢疯赶回去后,只见到了一座破败荒芜的山庄,那就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爹娘都不在了,山庄也空了,记忆中的童年面目全非,她这才知道,原来她早就没有家了。
宋锱铢神魂恍惚,甚至感受不到悲喜,只是觉得空。
她脑袋也空,心也空,最后只剩下一个念头——
她要去找裴笑,然后告诉他这件事。
……
可是她再也没能见到裴笑。
她在江湖上四处寻觅,那些关于裴笑的消息,最终百川归海,只将她引到了一座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