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浮笙从浴室出来时,江黎正站在窗边,瞪大眼睛看着外面。孟浮笙多少已经知道她看到了什么,现在无论学校里出现了什么,她都不觉得奇怪,可也许在对方看来,外面发生的事,比天降雷电还要难以理解吧。
她来到窗边,站在江黎身旁,透过玻璃,黑暗的校园里,路灯照亮着幽长的小道,经过两夜,已经没有多少人游荡在校园里,除了零星几个还没有搞清楚情况的新生外,也只有他们了…
黑色的长袍下,一双猩红的双眼正在寻找着他的猎物,白色的手套上握着冰冷的巨大的铁制镰刀,就在开学的第一夜,不知有多少性命葬送在这镰刀之下。
晚风徐来,吹动着连体的帽兜,也露出黑色长袍下的一角真面目,黑袍之下竟是一团黑雾,根本没有实体。
其中一个黑袍人,飘向路灯下正在谈心的小情侣身后,他在两人身边转了几圈。这么大的一个人,那对小情侣却好像没有看见似的,依旧在打情骂俏。黑暗中,猩红的眼眸闪动了一下,镰刀高高举动,月光反射出寒意,朝着男生挥去,镰刀穿透心脏。
江黎猛得推开窗:“快躲开!”
可在推开窗的那一刹,黑袍人消失了,也根本没有什么镰刀刺破心脏…小情侣还是那对小情侣,但并没有什么拿着镰刀的黑袍人。怎么会不见了?她心下一惊,那么多黑袍人,她看得清清楚楚,不可能是幻觉!
可就在她寻找之时,孟浮笙猛地将她推开,“砰”的一声,重重地将窗户关上。
就在关窗的那一刹,猩红的眼睛瞪着窗口,那黑袍人此刻就贴在窗户上看着她们,手中的镰刀尖点在玻璃窗上,好像能破窗而入,江黎跌坐在地,与其对视的那一刹,寒意刺骨,恐惧像蚂蚁一样啃噬着她的心脏。
她揪着胸口,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几乎无法呼吸,特别是那双红眼在盯着她时,就像在看蝼蚁般,那刀刃的寒光照在她脸上,眼睁睁地看着对方举起这冰冷的凶器…
她终于压抑不住心底的恐慌…
“啊…呜呜…”
还未惊叫出来,一双纤细柔嫩的手死死地捂住她的嘴,惊叫卡在喉咙里,只剩下呜咽声,清冷低沉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别怕,他进不来的。”
果然随着孟浮笙的话,那黑袍只是举起镰刀,割断了卡在窗户上的一片衣角,转身飞离,而那片衣角随着割断,化为灰烬消散。
“呼…呼…呼…”
终于能呼吸的江黎,大口大口喘着气,明明害怕得不行,但仍是又跑到窗外,看着在校园里四处游荡的黑袍人,以及抱着男友尸体痛哭的女孩,口齿不清地问道:“那…那…那…是什么!”
“他们看不见吗?”
明明四处都是拿着巨型镰刀的黑袍人,可那些人为什么都好像没有看见。
孟浮笙默默来到窗边,眼中带着悲悯:“这就是夜晚不能在外逗留的原因。”
那些黑袍是什么孟浮笙也并不知道,只是那些黑袍人并没有实体,也只能通过宿舍的玻璃才能看见,所以逗留在宿舍外的人,明明被黑袍人跟在后面,才根本没有任何察觉。这些黑袍人每晚会用镰刀随机杀人,镰刀刺破心脏,却不会留下任何伤痕,对于看不见黑袍人的人来说,那些人就是突然暴毙的,查不出任何死因。
黑袍人就是如此恐怖,但他们也是有弱点的,那就是进不来宿舍,宿舍对于他们来说,就像结界一般,可如果结界被打破,就像刚刚打开了窗,他们便会疯狂地涌进来杀人。
“就没有人提醒他们吗?明明宿舍足够所有人住啊!”入住宿江黎自然也是知道宿舍楼的房间足够外校所有人藏身,哪怕每个房间只能住两个人,那也够了。
入学醒来之时,高年级学生可以提醒他们,可他们却什么也没有说。
“房间虽够,但是物资不够啊。”
正如那个学长所说那样,等外校里走几批人,死几批人,很快,外校的物资就够分了。
所以这个学校里从来都不存在守望相助,只有尔虞我诈。
虽然没有人提醒那些依旧逗留在外的新生,但随着每天晚上死的人越来越多,那些人再心大,也终于意识到,夜晚不能在外面逗留。
在新生入校一周后,再从宿舍看外面,不再有任何人在外闲逛。
每当夜晚整个外校,就像死一般寂静,只有那些黑袍人,依旧如鬼魅般游荡着。
而那一日,周易铭走后,他第一时间找到赵阳说明了焚烧厂的情况。
对于一但对他人产生杀意,并下手时,会被雷劈这件事,赵阳并没有太多的触动,毕竟他不会违反守则,天雷并不会对他造成威胁,反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
但对于焚烧厂那群身份不明的婴儿,他倒是略微有一些兴趣。
这几日,孟浮笙随着他们一起在外校搜查着,寻找从外校突破的可能性。
很快,他们发现,虽然学校里有通讯设备,以及电脑。可是依旧不能和外界通信。电话没有信号,电脑没有联网,只能玩玩纸牌、扫雷等小游戏。因此,电脑房里每天有很多网瘾少年待在那里打游戏。但或许他们也并不是网瘾少年,只是因为对生活绝望,而沉迷于游戏中。
对于这样的一群人,他们是叫不醒的。
而外校唯一不太正常的东西,便是那群婴儿,所以他让孙洋多留意一下那里。
孙洋不愧是个滑头,他很快从高年级那里探听到了消息,那群婴儿,他们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每年婴儿会随着新生一起出现的,一开始,一些心软之人会因为他们的外表而会喂养他们,但渐渐从喂食之中,他们从中发现不对,便也不愿靠近了,那些婴儿也就或死于地震,或是被饿死。
而像今年那个女孩如此疯魔地照顾那群婴儿,他们也没有见过。
听说,那个被雷劈的女孩还在喂养着那群孩子,拖着伤重的身体,依旧靠抢劫度日,时常被打得鼻青脸肿,当真是可怜而又可恨。
然而在这个学校里,想活下去,靠可怜是没有用的,一切靠实力说话。
在经历过三次爬塔游戏之后,剩下的新生早就已经不是那些懵懂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