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同他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有一个像样的结果,但仅就是如此一段稍纵即逝的深情,她也视若珍宝。因为在她过往的岁月里,哪怕是这一夜情真,她也未曾有过。
于她而言,有此一次已经别无所求,但她不能只顾着自己快乐而不顾念他的处境。她生怕会因自己的一着不慎,让自己与他之间生出许多龌龊不堪的龃龉,她可以与他分离,与他再不相见,但不能让自己仅有的这段真情幻梦,留下一丁点污垢与难堪。
于是她跟他说:“我先捡个没人的时候下楼,你在屋里等着,等差不多的时候出去。”
“为什么要这样?”
“如果有人留心你没有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你就说昨天雨大,你嫌吵便与我换了房间。”
他笑一笑无奈地说:“我嫌吵,为何非要与你换房,且换房就不吵了吗?”
“不会有人想得那么细!”她说道。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
不及他说完,她已经小心翼翼地打开门,鬼鬼祟祟看一眼门外惊喜地说:“刚好没人,我走了。”便蹑手蹑脚地出去了。
他既无法去说服她,又觉得无需如此,故而只稍等了一会儿便跟着她出去了。
她有点生气他的独断,偏偏顾青城刚好从楼上走下来,因怕顾青城转身看到孟鹤卿便紧跑两步,上前去与顾青城打招呼:“顾先生睡的可好?”
“很好。”顾青城笑着回答,虽然他不是很倾心于万绮姳本人,但作为一名合格的交际花,万绮姳还是成功的完成了她的任务,不仅舞会,甚至于其他时间她也都表现的从容出众,优雅而合乎时宜地穿插在各位贵宾之间,没有让在场的任何一个人感到被怠慢冷落,故而他绅士地抬起手臂,与她挽着手臂款款下楼。
孟鹤卿并非不懂礼数,但看着顾青城与万绮姳手挽手肩并肩地缓缓同行,他还是觉得心里不是滋味。他此时终于知道原来所谓醋坛子打翻了是这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