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众人落败在即,城中晃晃悠悠走出一人,他虽面色憔悴,可气度从容:“非常时期,若不用非常手段,难解眼下之危。”当时裁定注意:“纵授天魔笑柄,总胜我懊悔日后!”那人跨上几步,对众入门弟子道:“功法聚来我处。”
众弟子回首一看,惊道:“门主!”
寒泉冽再重复一遍:“功法聚来我处!”
众弟子不敢不依,吟出咒语“秋色何时来,万里霜林丹”,冰霜道力沿地面直达寒泉冽脚下。
寒泉冽紧一咬牙,运转道心,将众弟子的冰霜道力收归己身,早已领悟的属于自己的第四重冰霜功法“冰霜凛冽”成形于双掌,而后高跃而起,吟一句:“霜落秋城木叶丹,客星祠畔肃衣冠!”咒语降下,双掌推出,刮起凛冽冰霜,袭遍战场。
六使者正全心全意对抗“四象阵法”与寒雪之力,忽觉一阵凛冽肃杀之意袭来,不待反应,无限冰寒已从毛孔钻入,霎时浑身冰凉,术法不畅,欲要抵挡,却不知从何处抵挡,只好收摄术法以备不虞,可就在收摄术法之际,冰霜之力趁机侵入嗜、炼、噬三使者气海之中,气海之中是热,一遇冷寒,情形不妙,三使者尽皆被封冻原地,再不能动!
这一变故,气得蛊、蚀、罹三魔咬牙切齿,大喝一声:“呔!”转头寻到偷袭小人,三道红芒一齐涌出,纵寒泉冽以冰霜凛冽抵抗,可一人之力,如何能与三位使者相提并论,只在眨眼间就被打飞出去。
冷北穆、陈灵玉一个箭步,窜出十丈,分左右抱住寒泉冽,可血煞术法余威,仍推着二人在地上磨出一道长约三丈的深沟!二人稳住身形,再看寒泉冽,早面如金纸,双目紧闭,百唤不应一言。
蚀使者大怒,指早已昏迷的寒泉冽,骂道:“寒泉冽,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
罹使者道:“杀了他!”蛊、蚀二魔齐应一声,正要上前,四象阵法再度运转,挡住去路。
蛊使者道一声:“挡我者,死!”可这一次,少了嗜、炼、噬三位使者,纵使蛊、蚀、罹三魔怒气冲天,却只是形成对攻之势,不能闯过四象阵法,难以大肆杀戮。
蛊使者不能咽下这口恶气,招呼一声,叫十二斥候前来助阵。三位使者,十二斥候,正要联手破阵,忽听远处一声飞龙低吼传来,紧接着,尘埃中传出人声:“四象阵法都对付不了,太不应该了!”
听到此音,众魔急急收手,三位使者低头躬身,十二斥候半跪在地:“恭迎护法。”
众人也都屏息望去,半空中,一只红色飞龙现出尘埃,那飞龙上端坐一人,那人穿着高贵富丽鲜红衣,嘴角上扬似蕴笑意,凹面三角脸上却十分平静,他手持一兵,那兵器通体幽黑,这幽黑并非是兵器本身使然,而是一切光明照在其上,便再也不能逃出,正是魔兵“蚀日吞月轮”。
来魔驾飞龙来在战场上方,鲜红衣袖拂出三道“幽冥血光”,将嗜、炼、噬三位使者救出,紧接着俯视一圈,目光定格在“四象阵法”上,双目一眯,随手一挥,四缕红色窜出掌心,那红色随风而长,迎风飘荡,四门主前立时多出四面血色旗帜——正是血啖人、嗜血以炼第六术“血色弥漫”。而后,来魔把目光猛地瞥去冰雪门首位之人,冷声问道:“还记得我吗?”
木瑾好生震惊:“是你!”不错,此魔极沐寒人都曾见过,且对其痛恨彻骨,就是他害得极沐寒前城主夫妇未能重见清明,含恨而终——来魔正是从前辜斥候,今日古护法!原来罹使者方才使出的冲天蓝绿光芒,正是给古辛报信,使之前来施展谋划之事。
古辛沉沉问道:“那你应该也记得那个小孩。我答应过他,终有一天,我和他所遭遇的一切,我要连本带利还回去!连本带利!”说到最后一句,犹如咆哮。咆哮罢,蚀日吞月轮奋力横挥,一圈幽黑光芒激转而出,目标正是木瑾!此功法正是古护法从魔兵蚀日吞月轮上习来的凌厉功法“蚀日之轮”!
四位门主连忙将所剩无几的道力尽皆动用,欲将挡在众魔前的“四象阵法”移去木瑾身前,可就在这时,四面血色旗帜忽然一亮,身边拢来重重血雾,四位门主只觉四尘之数一出道心,就如远隔千里,竟再不受己掌控,“四象阵法”自然未动分毫。
眼见幽黑光芒急旋而来,木瑾持起乾坤旗,“寒雪盛开”护在身前。可不等幽黑光芒对上寒雪盛开,十三丈外,冷北穆的“北雪狂刀”率先到来,一个碰撞,“北雪狂刀”碎于尘埃,幽黑光芒回旋而退。幽黑光芒回退之时,陈灵玉的“极寒灵粹”也已布在木瑾身前。
古辛此番要来立威,岂容有失?他苦练多年才终领悟的“蚀日之轮”岂止如此而已?却见那幽黑光芒回旋去数面旗帜处,形成一个漩涡,那里的血色尽被吞噬,“蚀日之轮”变作里面幽黑,外圈藏红,就如日全食一般,更携无与伦比的威势卷土重来。转瞬功夫,“蚀日之轮”盖到木瑾身前,“极寒灵粹”逝于无形,“寒雪盛开”蓦然陨落,撞在木瑾胸膛,透背而出,闯入傲雪门阵营,几声闷哼,一列弟子重重倒地,窜去冰目原城中房屋,三间房屋轰然倒塌。
木瑾身体一晃,只觉道心一阵大痛,心血一阵狂涌,几欲不能站稳。若雪连忙上前扶住,提心吊胆的柔唤一声:“师姑……”
木瑾悄然咽下涌上喉头的鲜血,这才回头去看众弟子,七名入门弟子受此波及,已然丧生。
“城主……”众弟子看到脸色惨白的木瑾,无不担心。
木瑾摆了摆手,示意无碍,立稳身形,望去半空的古辛。
“这只是一丁点利息而已。”说罢,古辛再度举起蚀日吞月轮。
就在这时,漫天尘埃忽然毫无预兆地乱动起来,顿时飞沙走石,簸土扬尘,对面不能视物,紧接着地面一阵晃动,无数尘土簌簌落下,竟堆积成一座土丘,土丘平地而起,直至三十丈高低,将众魔隔在另一边。
西风正道:“土之力‘累土至山’!”话音未落,在最后一抹夕阳余晖的照耀下,一个白鹤出现视野中,而后,一个金光粼粼的身影跃下白鹤,立在山丘上,俯瞰众魔。
“哼哼,梁城主,你们‘八牧’还真是齐心协力,有难同当。”古辛平静道。却说古辛为何口称“八牧”,自是因为驻暮城已经易主,九牧少了一牧,自然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