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横交错的街道逐渐远离直到在身后模糊成一团,梁荣奋力开车,尽量在路边的树荫下疾行。
一辆轿车缓缓来到她身边,里面的人降下车窗同她说道:“穆太太,老板娘都快火烧眉头了,您行行好上车吧。”
“耽误你们了。”梁荣说是这么说,脸上却没有半点歉意,“但我一晕车就难受。”
“可你这小电动也开不到别墅里啊。”
三天了三天了!一天天都在路上耽搁,您真的是去解决问题的吗?!司机在心中呐喊。
梁荣无所谓道:“那就等它熄火。”
这一等就是两小时,这小电动也不知是用什么电池续航的,反正司机是不想再次接梁荣回涂家了。
梁荣将电动车交给管家,挽起防晒衣的袖子说道:“记得帮我充电。”
地下停车场离这太远,她懒得多跑一趟。
涂驹这人表面是中年老男人,实际上逼格贼高,小别墅管家扫地阿姨女仆,还有一只“lucky”的小狗,明明可以用智能家电他不用,非要整电视剧里那一套,搞得梁荣都想去租一套莲蓬裙穿穿。
“小荣来了。”孟箬蕾笑盈盈地喊话,年过半百的她风韵犹存,弯起的眉眼同月牙般好看。
不得不说她和涂驹真有夫妻相,一看都是笑面虎,偏生涂贵是个憨的。
梁荣客套地同她寒暄几句,照例关怀道:“伯父状况好些了吗?”
现在的涂驹问什么都说不出,只有一双眼睛能转动。
平时里也有人借着康复的名义,暗地里指着数百文字,让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凑成句。
奈何涂驹虽然瘫了,脑子还是很好使。别人问什么,他都咬牙说丢的只是公司的资料。
孟箬蕾上半生只知道花钱,家中没了顶梁柱顿时没了神,若不是借着同梁荣母亲曾是闺中密友的关系求到梁爸那处,这会公司已经被外界的牛鬼蛇神分割完了。
至于他们的儿子涂贵,大难来临,他也没心思搭理付惠,一天天的不是扯求助自己的好友就是抱着管理这类书籍,试图在短时间内将失去老板的公司撑起。
好在公司虽然失去了老板,但高层们不是吃干饭的,公司暂时还不到瘫痪的地步。
“医生说多跟老涂互动,兴许能康复。”少年夫妻,一路作恶多端也有二十多年,孟箬蕾一提及涂驹,眼泪就忍不住落下。
梁荣不过是走个流程,这会看她落泪,心中毫无波澜不说,扭头就跑出和那条叫“lucky”的势利狗玩耍起来。
她刚来到涂驹家里的时候,这小东西可凶了。不仅冲着她大喊大叫,还龇牙咧嘴。
她本以为它这是不喜欢陌生人味道,也不太在意,后来她发现这小东西对着院子里的熟人吼叫时,难免询问别人其中缘由。
“它哪里是lucky,它是snob(势利)”园丁大妈在梁荣面前秀了一口流利的英语,又解释说:“我们穿得破破烂烂它就吼,但你要是富丽堂皇,它保准诌媚。梁小妹,你明天开辆宾利,它不仅不会喊,还会蹭你裤腿。亲测亲灵!”
“我看它就是欠打。”梁荣当时就记下了这事,改天一来,院子里就多了只她买的大鹅,旁人一问,她就说那是买来给涂驹补身子的。
结果那头鹅还没进锅就把小势利乱啄一顿,害得那小家伙现在一闻到梁荣的味道就立即躲在角落里小声吠吠。
“小势利快出来。”梁荣笑得十分温柔,却只是站在原地喊它。
她本人很喜欢狗狗,所以不管是什么品种的小狗她都很纵容,但这不意味着它能蹬鼻子上脸,尤其是她还要在涂驹家待一阵的情况,抬头不见低头见,这种小狗能尽早教育就要尽早。
小势利不喜欢和她相处,但大鹅的阴影历历在目,几番纠结下,它夹着尾巴又跑了。
梁荣今天又是没能薅到小狗。她手痒难耐地摩挲着双指,心中难免想起自家那条老狗。
“你在想什么?”涂贵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上台阶。
他今天的脸色同灰蒙蒙的天色般,臭的要命,一看就是又在外面受了委屈。
梁荣一点都没有分享的欲望,她说起正事:“警局传来的消息你也看到了吧。公司断电前曾拍摄到那三个维修人员的背影,但因为角度原因并未看到他们的正脸。”
“都是死的,一点事都办不好!”
涂贵呸了一口,他爸同警察局那边不是没有联系,但他们不知听到了什么风声,不过一上午的时间态度瞬间转了一百八十度,秉承的就是一个“互相推诿”的态度。
“为了这种小事小老板就生气了?”
一个俊朗的男人从大门里走出,他似乎很意外梁荣会出现在这里,朗声和梁荣打招呼,“都说梁老板雷厉风行,不好相处,今日所见,倒觉得亲切。我是温枝幸,很高兴认识你。”
知性?不太常见的名字。梁荣面无表情地点点头,下一刻,对方突然伸手往她肩膀探去。
嗯?是一片绿叶。
他的动作很轻,梁荣没多想,一打听才知道温枝幸是做为涂驹的商业好友过来慰问的。
这段插曲随着温枝幸的离开很快过去。
Lucky这只小狗虽然害怕梁荣但对涂贵却是亲近,它悄悄溜到了涂贵脚边吐舌头,乌溜溜的眼睛看向梁荣时还带着些许戒备。
梁荣借机逗逗它,等看够了小狗弱小可怜的模样,才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不觉得奇怪吗?那些资料不就是公司的一点私密?这么警方那边就不愿查了。”
“我要是知道,我爸早就让我掌管公司了。”涂贵翻了个白眼,对自己的定位相当清晰。
没套到话,梁荣只好客套地问道:“你左腿没事吧。”
一说起这事涂贵就没好脾气,“跟几个孙子打了一架能有什么事?平日里称兄道弟,关键是跑得比兔子还快,亏我这年游艇邮轮地带着他们玩。”
梁荣笑容看似还挂着,眼里具是寒意。
林晓笙一条命,付惠以及其他七个女孩的清白,悲剧一次次上演,这些人却未曾有收敛的心思,也难怪付惠在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