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船上待了三天两夜,冷月孤心为了完成每日任务,与王小石唱了不少歌曲,她若唱歌,王小石便来吹笛,歌声与笛音相和,更显出无与伦比的美妙,船上的客人直呼大饱耳福。
《小狐狸》已经刷到了“天籁之音”级别,在此级别上,熟练度又涨了20%,《谪仙》这首居然也到达了“天籁之音”级别,冷月孤心不仅唱了这两首,还唱了《烟雨行舟》和《九万字》,将这两首歌都刷到了“优美动人”(熟练度85%)。她唱《烟雨行舟》时,王小石吹笛子吹得出神入化,可她唱《九万字》时,王小石却总吹出岔子,于是索性便不吹笛子,只借着风、借着月光,将她温柔地望着。当唱到:“有谁不是死而寻生,险些终结、 险些偿命,睡梦中无数次的自刎,笔下有最淋漓的爱恨,以剜挑这浮生,只写你衣不染尘。”时,王小石总会不自觉拧紧眉头,像是不忍又像是一种天然对悲剧事物的排斥。再唱到:“幻想岁月无声,百年之后合于一坟,我爱你苍凉双眼 留有余温,荒芜的心旷野徒奔,你会弹落烟尘抹去指上灰痕,各自纷呈。”他甚至眼眶都会湿润。冷月孤心忍不住怜爱起他来,心中暗道:他这样,真正是个多情的人。
王小石与冷月孤心不过认识四五天,便已将她当成心底重视之人,他心里想:有些人,一旦见到,便可知交一生。
将将快到时,他们却提前下了船,错开渡口,从另一边小路来到镇上。
如今的细柳镇,正是风声鹤唳,对来往陌生人排查得很是严密。
冷月孤心相貌纯美,肤如细雪,她面上带笑,身上穿着系统标配的烟粉色罗衫,整个人像一朵聘聘婷婷、含苞待放的莲花,美的清雅,美的温润。
王小石呢,年轻俊秀,一双眼睛清澈如水,皮肤白皙,看起来干净明朗,像是一根成长得很好的嫩竹笋。他背上背着一个背篓,背篓上嵌着冷月孤心刚从路边小贩手上买来的小风车。如此一来,这身造型又让他不自觉带了些稚气和温吞。
两人一路走走停停,倒不是不急,而是为了营造出一种悠闲自得的氛围。
但,此刻的细柳,杯弓蛇影,哪里还容得下如此悠闲的人?
六分半堂的人带来了一箱箱黄金,为的是海上人带来的白玉匣,而白玉匣,藏着金风细雨楼的大秘密。
愿为六分半堂奔走的人杀到渡口却走了一场空,于是谁也不知道这带匣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
酒馆,向来是一个不平常的地方,它不只是用来休整生息的地方,更是用来交流四面八方消息的地方,此处鱼龙混杂,可谓是江湖客的交际堂。
近日天气转凉,寒风呼啸,王小石携冷月孤心打开了酒馆紧闭的大门。一时间酒馆内嘈杂的谈话声静了下来,只余下门外寒风的呼啸声。
王小石左右四顾,似是有些呆住,他身后,冷月孤心嗔道:“愣着做什么?快去叫一壶热茶,外面可真冷。”语毕,便关上了酒馆大门。王小石得了她的令,便利索地找了个桌位,叫茶去了。
此时,幽暗的环境里,窗外透出的日光,屋子里的烛光,越发凸显出一股风雨欲来的味道。
冷月孤心无疑是突兀的,她太漂亮了,漂亮的不像是江湖中人,身上也不带一丝一毫的杀气或者江湖气,看她脚步虚浮,便知她根本不会武功。此刻,她走进这间酒馆,没进这幽暗的烛火,就像一池莲花栽进了一塘淤泥之中。
窃窃私语声不断,有人笑嘻嘻地打趣“嗳,小娘子是从哪里来的?那边的笨小子是你什么人?”
冷月孤心并不搭话,自去寻那倒好热茶的王小石。
他与一白袍男子拼了桌,正端着茶朝她挥手。
这白袍男子轮廓峻刻、白皙俊美,身姿挺拔,一饮一啜间,潇洒非常。
冷月孤心挨着王小石坐下,接过热茶,并对对面男子点头致意:“叨扰了。”
白袍男子轻声应道:“不必客气。”
见美人不搭话,周围人便嘲笑起这嬉皮笑脸之人,眼见众人奚落,嬉笑者登时冷了脸色:“我问你话呢?你这雌儿好不知理。”
王小石听得极为恼火,正要理论,却见冷月孤心摇了摇头,面色如常,心知她不愿招惹事端,于是便捏紧拳坐下了。
嬉笑者想,他说了两句,这女人全不应答,完全不把他放在眼中,真是可恶。况周围人戏弄之声更重,于是一股怒气直冲脑门,他拔出刀便要冲上前去,也许这行为太过没品,正在喝酒的络腮胡子抬手便拧住了他的手腕,那长刀“咣当”一声落了地,然后便听到他“哎呦哎呦”的叫唤声。
“陈二爷,管管你家老四,不仅没脑子,做事也冲动得很,我可不想和这样的人合作。”络腮胡子左手将他手腕随手一松,仰头便将一杯酒喝尽:“那边的小子,你从什么地方来的?”他厉声问道。
“我从海上来。”王小石还不知道他要把白玉匣子交给苏梦枕的事在细柳几乎传遍。
“带匣者,交出匣子!”声音此起彼伏。
王小石眉头一紧,连忙将背篓护在身后,提起自己的佩剑横卧身前。
冷月孤心虽不会武功,却一点也不慌乱,正神色如常地轻啜杯中茶水。
对面白袍男子见此,眼中浮出一丝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