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如何?”天璇长老问道。
“谢家家训,斩妖除魔,护佑苍生。若当真是魔,当……,诛之。”
“可是……,谢家家训,还有一条,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清璃救我两次,弟子为她,当万死不辞。”
天璇长老摇头笑了:“谢家家训,多得能写成一本书,也就只有你们谢家这样的世家,才能传承千年,一直奉为圭臬。谢家君子,胸怀天下,恪礼自持,温雅端方,却输在太过死板。灵均,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这些规则,并非完全正确,或者时至今日,变得不合时宜?谢家以种族区分天地生灵:若妖魔鬼怪,诛之;若诸天神佛,敬之;若人,护之。何其简单!人心鬼蜮,险恶何曾输给妖魔?妖魔救人,这样的故事何时又罕见过?为师并非想让你抛弃谢家家训,为师只是希望,你能自己想一想,你将来的路要如何走。”
“弟子谨记。”
“不早了,你还有伤,先休息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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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今儿怎么这么热闹?”
霍心桐刚推开门,看见阮清璃正趴在窗边,眼巴巴地看着外面。
自从上次重伤,阮清璃在床上躺了几乎一月。她觉得自己早就好了,可是天璇长老不许她出门,叮嘱她要多休息。她只好一直待在房里,哪里也去不了。
霍心桐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头:“看什么呢?”
“师姐,你看,那里好多人!”
霍心桐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只见一群人身着浅黄色的校服,浩浩荡荡朝大殿走去。
霍心桐笑道:“原来是海棠花舍的人来了。”
“那是哪里?我怎么没见过?”阮清璃问。
“海棠花舍是另一个修仙门派,与我们一直都有往来。前些年并没有这么多人一起来过,你没见过也不奇怪。”
“他们来做什么呢?”阮清璃问。
“再过几日就是澄明师兄的十八岁生辰了。这可是大日子,到时候,仙门百家都会有人来祝贺的。”
“这样啊,“阮清璃歪头想了想,“师姐,你说师父什么时候能让我出门?我也想去祝贺。”
霍心桐笑了:“应该快了。我看你呀,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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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门百家,虽然各有千秋,但其中以九疑山庄,天觉剑派,海棠花舍三者为先。九疑山庄擅以灵力驱使剑气,剑法轻灵诡谲。天觉剑派剑法简明刚烈,每每出剑便有排山倒海之势。而海棠花舍却并不用武器,他们行走江湖,靠的是出神入化的灵药。既然是药,自然是既可杀人,又可救人,全在一念之间。
此时,海棠花舍的掌门,夏正廷,正与九疑山庄的掌门,谢倾鸿,在大殿上清谈。夏正廷身后,站着一个约莫十六七岁的女孩,一头乌黑的长发,衬得容颜清丽绝俗。
“谢伯伯好。”女孩行礼。
“这是弦歌?”谢倾鸿问。
“正是。”夏正廷道。
“几日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正廷兄真是有福了。”
“哪里,倾鸿兄过誉了。怎么不见澄明和灵均?再过几日,可就是澄明的成人礼了。”
“心儿,去请两位公子过来。”谢倾鸿道。
“是。”心儿答道。
“想来正廷兄也听说了。前些日子,灵均遭人暗算,受了伤,一直在修养。澄明忙着查证,却似乎收获寥寥。”
夏正廷正色道:“我确实听说了一些。但九疑山庄守卫森严,结界重重,灵均灵力高强,怎么会有人暗算得了他?何况灵均尚且年幼,何人会想要加害于他?又有何目的?”
谢倾鸿摊手:“可惜现在,我们对这些还一无所知。事实上,我们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冲灵均而来,还是不小心伤到了他。九疑后山一向守卫森严,到底什么人,能躲得过这么多人的耳目,设下那样的天罗地网?只怕,这只是开始。江湖,怕是又要起波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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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澄明和谢灵均从门外进来,向谢倾鸿,夏正廷和夏弦歌行礼。
夏弦歌连忙回礼,脸有些发红。
夏正廷和谢倾鸿相视一笑。
“他们笑什么?”阮清璃悄悄在霍心桐耳边说。
刚刚阮清璃在房里上蹿下跳想出门,适逢天璇长老来看她,替她把了脉,看她一脸憧憬,不忍心拂了她的好心情,就让霍心桐带着她来大殿看看热闹。
“这位夏弦歌,是澄明师兄未过门的妻子。”霍心桐轻声道。
“还能这样?”阮清璃一脸惊讶。
霍心桐连忙做了个“嘘”的手势,轻声道:“等回去我再慢慢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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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突然一片银色的箭光,直冲大殿而来。定睛一看,原来是满天的袖箭。
事发突然,大家只得慌忙躲闪。海棠花舍不善用武器,但此刻大殿上,大多是海棠花舍的弟子,因而甚是狼狈。
谢澄明一跃而起,在大殿门口站定,对着漫天的袖箭,吹起了竹笛。
笛声清冽悠远,似淙淙潺潺的流水,似温柔拂过的春风,安抚住了惊慌的人心。大殿上的弟子们慢慢冷静下来。
而袖箭也似有了灵气一般,齐刷刷落在了大殿门前。
“澄明好功夫。”夏正廷赞道。
“夏伯伯谬赞了。”谢澄明行礼。
“澄明,灵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惊扰贵客,未免太过猖狂!”谢倾鸿忍着怒气,沉声道。
“是。”
谢澄明从身上取出一方手帕,仔仔细细擦干净竹笛,双手递给夏弦歌:“弦歌,上次你说想学吹笛子,我抽空做了一个,你喜欢吗?”
夏弦歌接过竹笛:“喜欢。多谢澄明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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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阮清璃正跟着看热闹,不妨左肩突然一阵剧痛,定睛一看,一只冰凌刺破她的骨肉,此时融化的水滴正淅淅沥沥地流下来。
“清璃!”霍心桐一把抱住她。
“只是皮外伤。”谢灵均不知何时来到阮清璃身边,伸手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