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心念一动,笑道:“倒是亲家公与姐夫都喜欢这样金石之物,不知他们为何肯割爱呢?还是府中还有许多这般印来?” 吴氏笑道:“好啊,你倒是打起其他的主意来,府中当初一共送了五枚来。是一个闽地来姓章的读书人送的,他的先生正是当今篆书大家章伯益。” “你姐夫说他写得一手好篆书呢,至于这刻印乃他顺手为之,但已可见不凡了。” “果真是他。”十七娘的目光中透出片刻迷离,寻又看了一眼手中印章。 吴氏见十七娘脸色有异不由问道:“什么叫果真是他?” 十七娘将印章捧在手中,然后道:“他这一番是从浦城进京考太学的,故而与哥哥同路的。此人见识不凡,兼有赤子之心的,我想与姐夫定是能相谈投机。” “你姐夫倒真与他一见如故,只是倒少有见你如此称赞人的。”吴氏仔细看十七娘的脸色。 十七娘失笑道:“哪里,平日我也常说姐夫好啊!” 吴氏笑了笑心想,十七如此说,是想将此子引荐给官人的意思么? 吴氏道:“姐夫确实喜欢这印章,但我知道你更喜欢就讨来了,此事可别被十五娘知道。不然该说我偏心。” 十七娘笑道:“好,但十五姐如今忙着出嫁的事,也没功夫与我置气了。对了,欧阳公是否作了一首诗?” “公公那么多诗,谁知道那首。” “就是那首‘修已知道你,你还不知羞’!” 看望过吴育后,欧阳修已与欧阳发回府。 到了半夜,欧阳修将欧阳发叫到了书房来。 欧阳修今年五十二岁,但却保养得很好,目光深邃,气度渊然。 他见了欧阳发问道:“功课近来如何了?” 欧阳发谨慎地答道:“孩儿一直都有用功。” 欧阳修道:“我今日我去吴家深有感触,吴家一门一父四子五进士,然而到了孙儿这辈迄今无人及第,你可知为何么?” 欧阳发道:“吴家的子弟孩儿平素也有交往,为人是不错的。” 欧阳修道:“为人好,但读书一事上却少了几分劲。你可知如今韩,吕两家为何几十年来在朝堂上长胜不减,那是因人家世世代代出进士。” “故而才有人闲云,天下之士,不出于韩,即出于吕。人家的子弟,从不指着恩荫美官,如此易生骄纵享乐,不思进取之风。” “是,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欧阳发道:“你是长兄,当给几个弟弟作一个榜样!你若不愿读书,即回去颖川当寓公过活好了,别在汴京丢我的脸!” 欧阳修说完这一番话后,寻又问道:“是了,章伯益,章望之的弟子安顿得如何了?” “孩儿给了他钱和银子,让他先住下来。” 欧阳修道:“人家千里迢迢来至汴京,又带着礼物书信,你需仔细相待,万万不可有失礼的地方。” “如今我公事缠身,又兼吴参政病了,一时抽不开身。你替我好生招待着,等他日清闲了,再让他过府一趟就是。” 欧阳发不由道:“爹爹,章三郎君是一个难得的人才,我看还是抽空见一见。”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