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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穿(1 / 2)

跳入幽深的水潭中时,沈念想对这小郡主大喊:抓紧那白绫,不要放开!可水从四面八方灌了进来,她根本发不出声音,小郡主也未必听得到。

那布条缠绕在两人之间,跌落时的冲击,激发出的漩涡,李瑾毓不会水,那水仿佛有千斤重,压得她喘不过气,灌入肺腑,耳边似乎有人呼喊,可她听不清楚。

眼皮慢慢变得沉重,她撑不住了,彻底失去了意识,可下一瞬,却有人顺着那缠绕的绸带,一把接住了她下沉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沈念将小郡主抱起,放到了山洞内的一处平地上,不远处是拧着湿衣服的姚娘娘,还有依旧在咳水的楚娘娘。

任谁也想不到,厌恶楚随玉至极的姚氏,看其不会浮水之时,竟然愿意救她一命。

沈念蹲下来守着依旧昏迷的小郡主,李瑾毓不熟水性,又因为和盗贼对抗而有些负伤之处,挤出积水之后,呼吸终于平稳了起来,只是不知何时能苏醒过来。

她摸出了身上唯一的一瓶药,看了看自己渗血的腹部,沈念没有多想,将那大半药粉全撒到了小郡主的伤口之处,而自己的伤口,却只是随意抹了抹。

“这个药,没什么大的作用,只能是止止血。。不奢望小郡主能立即醒过来,只希望能帮小郡主撑着点,等到王府派人来救。”

身后的两人听了后却也做不出什么反应来,大难过后,勉强捡回来一条命,恐怕现在仍是迷迷糊糊。

沈念将火堆升了起来,如今每个人都穿着湿衣服,尤其是小郡主,需要干燥的衣物。

帮着姚氏将褪下的衣物挂在火堆旁后,沈念看了看依旧虚弱的楚娘娘,那水滴顺着她的裙边滴落在地上,生出一滩水来。

“楚娘娘,把衣服脱下来,我给你烤一烤!”沈念走上前去,对她说道。

看她似乎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沈念便又重复了一遍,“娘娘,衣服我帮你脱了,穿着湿衣服会生病的!”

“不用了,我自己来。”楚随玉有些推拒,这是她在日复一日的训练中形成的反应,她不相信任何人,更何况这藏得极深的小侍女。

“娘娘不用客气,就当我还是王府的侍女,娘娘们都是我的主子。”

无言地“争抢”了片刻后,沈念见楚随玉坚持,便放开了扯在手中的袖子。

“哼,你真是自讨没趣”姚氏一旁讽刺道,可沈念却是没有难堪之色,只是耐心地替大家晒着衣物。

见两人都在忽略自己,姚氏自觉这是一个极大的侮辱,若是在王府中也就算了,可如今这刚死里逃生,她还费了好大力将那楚爱装从水里捞出来,她竟然还是这一幅故作清高的讨厌鬼样子。

她向楚随玉走去,想要和她好好理论一番,可还没开口,便被沈念拉开了距离,她只看到刚才还对楚惯装谄媚的沈念,此刻的眼中满是戒备,

“娘娘,别靠近她!”

“嗯?为什么?”此时此刻,两位侧妃娘娘的目光集中于沈念身上,那楚娘娘似乎手足失措起来,显然不理解这伪装的小侍女为何要这样说话?

“她跟我们可不是一伙的,她是奸细。”

沈念注意到了楚随玉在她话音落地后,那一瞬的错愕,快得几乎察觉不到。

“姑娘这话何意?”楚随玉一副被误解后满脸委屈的模样。

“她是突厥派来的奸细?”姚氏怀疑地问出口。

“不,她是陛下派来的奸细!”话音落地,除了楚随玉,就连姚氏这个心大的妇人都变了脸色。

她是陛下赐给北陈王的侧妃,可如今,这帮自己阻挡匪徒的小女贼竟然说楚随玉才是陛下派过来的奸细。

“你胡说什么?”楚随玉眼眶已经挂不住了眼泪,一颗颗地滑落了下来。

沈念看着流泪的样子,脑中突然想到曾经有人在她面前也是这个样子,泪水模糊,一遍哭着说自己的不得已,一边却又狠心废了她的武功。

心中五味陈杂,看着楚随玉的眸光却冰冷了起来,她倒要看看,楚随玉还能怎样狡辩。

“我进王府前意外发现楚娘娘出府时去了浮香铺,还和铺子里的掌柜密谈了好一会儿。”

“浮香铺?”果然,姚氏听到这名字后有些反常。

“是啊,就是那个不顾王爷威名,甘愿和娘娘您偷情的浮香铺的掌柜!”姚氏脸颊羞红,只听这小女贼继续说道,

“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好奇心重,看见一个王府出来的贵妇人这般秘密行事,便躲起来偷听,还真就听见楚娘娘让那人传话给陛下,说王府中风平浪静。”

楚随玉心头一惊,她之前是通过那人传递消息,可已经是数月前的事了,后来那脂粉铺子被关了,那老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知道那人定是被王爷抓住了,她更是知道,那人不会出卖自己,只会攀咬姚氏。

可这个装成侍女躲在王府中的人,怎么会知道?她心中生起惶恐,这里只有四个人,向着她的小郡主仍在昏迷,自己不会武功,毫无抵抗能力,所以她只能狡辩到底。

在这担忧中,她竟然忽略了沈念话中的纰漏,那么隐秘的事,沈念又怎么会轻易看到她们是如何传递消息的?她亦是忘记了传给那浮香铺子老板的话并非风平浪静。

沈念看着楚随玉慢慢被撕开的伪装,不由地笑了出来,这个奸细自然不会知道,那脂粉铺子还开张的时候,她还没来这北陈城呢!

她跟踪过楚随玉的侍女,看到那旧衣服被送到那些穷苦妇人的手中,时间太短,她分辨不出那些流落街头的妇人中,究竟会不会是传递消息的奸细,只好粗鲁出手,悄无声息地迷晕了不知情的侍女,通过周宁儿说的方法,赫然在那衣物上显现出了风平浪静这四个字。

她不知道楚随玉跟那消失了的脂粉铺子是不是也传的风平浪静,她便只能先把奸细这个帽子扣上去。

幸而现在楚随玉一时被镇住了,没反应过来,又或者是她真的误打误撞地猜中了。

“她说的是真的吗?”姚氏仍旧是不敢相信。

“妹妹你怎么能听这来历不明的人胡说?北陈城中的妇人,哪个没去那家铺子买过脂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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