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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认(1 / 2)

童安一大清晨便收到了一封信,看起来颇为正经的一封书信,他心中有了预感,

拆开一看,果然是宁儿义兄周老哥留给他的书信。

几行字略过,童安眉头皱起又松开,又细细堵了两遍这书信的内容。

他说自己的任务算是圆满完成,把宁儿送到自己这个亲爹的手上,也就放心了,等这封信送到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洛城,云游四海去了。

信的末尾留下了一个地址。

他虽然感到有些奇怪,可这个地址此刻占据了童安的内心,让他握着信封的手都有些颤抖。

“快备车,要最大的马车。”

他起身向外走去,可当刚要跨出门外时,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衣服,觉得不太适合去见女儿,又转身大步向屋内走去。

与此同时,洛城正中心的皇宫之中,养居殿内,同样有人因为儿女子辈的事而心情起伏。

武帝看着这个绸布上用血书写而成的遗言。不是她想象中的咒骂之语,竟然是一封可以称得上喊冤的死前遗言。

她本就打算等突厥使团离开后,便赐下一杯毒酒到东宫,可是没想到,李为的死讯竟然来的如此突然。

他不是一个勇敢的人,没有胆量,连自戟也不敢,他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

可如今,他用自己的死亡,和她毫不沾边的死亡,没有让她再添一桩诛杀亲子罪名的死亡,写下一封血书,让他彻查武思文和夜庭卫,还他一个清白。

武帝犹豫了,武思文和夜庭卫,她从未起过疑心,是她在朝堂之上的两只手。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李为被幽禁的这段时间,并没有攻击过夜庭卫和武氏一族,可如今却将这染了血的绸布呈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她的亲生儿子啊,在太子之位上坐了那么久的李为。

此刻武帝的心中没了李为和逆党搅合在了一处的证据,也忘记了他满是咒骂之词的文章,那已经死去的李为,只是他的儿子李为。

她许久没有感受到眼眶湿润了,可如今,那不成器的儿子,用他决绝的死亡,竟让武帝再次体会到了眼泪之物。

难道其中当真有什么问题,她反被自己的鹰犬蒙蔽了双眼?

“晚儿”武帝再次开口,又变成了那个铜墙铁壁一般的帝王,那丧子之痛似乎只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而已。

“你找个人。。。”

没有将任务分配给夜庭卫,因为这命令便是针对他们而下的。

贴身宫侍离开后,武帝闭上了眼睛,“所以,又是再一次的重复吗?原本信任的人变成了自己敌人。”

所以,你是像以前一样,又提前选好了主子吗?

再睁开,帝王的眼中只有冷意。

洛城之外,童安寻到一处村落,又绕了几绕,终于看到了那门前种着柳树的村屋。

有些破败,却不显脏乱,那园中篱笆亭亭,一旁有以粗布麻衣的女子正在忙活。

他看着那瘦削的背影,那盘起的黑发之上的红簪,像是一只利剑,穿越了二十年的光阴,直插入童安的心上,刺得生疼。

寻到人前,却只是失语,他裹步不前,却是那女子忽然转身,看到了院子外的她。

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己这个陌生人,她似乎有些害怕。

她的长相和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同,太过美丽,童安找不到和自己,或者和宋宁之间的相似之处。

她一身农间衣装,却掩盖不住眉间的贵气,可他仿佛也看到了那淡淡的忧伤。

这应当便是他和宋宁的女儿了,他已然看清了那发间的红簪子,曾经被他持于手中,慢慢地置于宋宁的发间。

在女子缓步向自己走来时,眼中是怀疑,却也有期盼,童安看清了这和宋宁一般弄黑的如瀑长发。

“你便是阿爹口中的那位大人吗?”

怯生生地,嗓音却是有些沙哑,像是受过什么伤害,童安顿时想起义兄说过的那话,宁儿受过一些伤害。

“你便是宁儿?”几十万军前不改于色的童大人,此刻面对着一个小姑娘,此刻的话中竟有些颤抖。

“我是宁儿。”

她垂眸低语,却清晰传入对面之人的耳中。

与此同时,沈念和钉子知道那东宫被幽禁的太子自杀之后,并没有等到武帝召见夜庭卫武承恩和惠王武思文之中的任何一人,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若是直接和这两人对峙,那这太子才叫死得冤枉,此计便是一个废计。”

“如今没有动静,便代表着皇帝对那二人起了疑心。”钉子已经深刻意识到这个泼脏水的法子所依赖的根本是什么。

“接下来,按照计划行事。”

“第三方人马应该已经介入,陛下的另一派亲信,我们小心行事。”

“好,以防万一,在计划成功前,除非涉及生死之事,我们便不要再见面了。”沈念嘱咐道。

“就算是涉及生死之事,也最好不要见面,我不在乎我的生死,我只在乎能不能给陈一珂报仇。”钉子热血沸腾,仿佛已经看到了成功的那一刻。

沈念看向钉子,看到他的疯狂,有些担忧,可到底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复仇心切呢。

另一边,童安带着女儿,慢悠悠地赶车,两人唯一的话题便是围绕着那早已逝去的宋宁。

“阿爹给我讲过娘的很多趣事,我都记得,什么放夜灯烧到了头发。。。”女主说个不停,童安一直耐心倾听。

“可是我不知道娘和父亲的故事。”女子的话音低了下来,她不清楚眼前这位大人对宁儿生母的态度,便只能一点点试探。

马车进了城门,不会有人注意到,一黑衣男子站在城门之上的一个角落,视线从未离开过这趟马车。

武克申庆幸着,周宁儿幼时多话,对着自己这个邻家兄长,絮絮叨叨个不停,说了许多她生母的事情。

再加上她留在府中的先母之物,这替冒充便真了九成,只剩下最后一成的隐患,那枚周宁儿一直带在身上的玉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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