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雀跃。
他是堂堂惠王,是陛下的心腹之臣,岂能表现得跟无知毛孩一样。
把一身常服的陛下迎入厅内,武思文耐心等着陛下的旨意,此番圣驾亲临,必定是有着十分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他去办。
可可茶水泡开,陛下却也只是说起了多年前的往事。
“想当年,朕还只是皇后,朝臣们呈上来的废后的折子,每天都能堆成一摞。”
“那时候,思文你在朝堂上的日子并不好过,如今,不管旁人心中如何,面上却是要对你恭恭敬敬。”
“臣的富贵荣华皆来自陛下,武氏一族的荣耀皆系于陛下。”武思文当家跪了下来,这份沉重,不是他所能承受住的。
陛下至今没有进入正题,莫非,只是为了一叙过往?
他疑惑中,却只听到远处有打斗声传来,武思文只气不打一处来,是谁这么不懂事,在这个时候闹事?
可当刀剑相交,呼喊声起伏不断时,武思文意识到了这并非只是内宅胡闹,他一身冷汗浸出,连忙呼喊,
“保护陛下,快保护陛下,来人啊!”
他被吓得有些腿软,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陛下却是一副沉稳的样子。
打斗声停了下来,再没有旁的声音后,有仆人扑倒殿内,一脸慌张,却是憋不出半句话来。
武思文焦灼,想要一脚踹上去,却没注意到身后的陛下已然起身,说道,“走吧,过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
“陛下,想必只是内宅之人胡闹,莫脏了陛下的眼。”武思文此刻感到丢脸极了。
可此时,陛下身旁的女官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禀报说,“陛下,属下办事不力,那贼人武功高强,逃走了,月奴受伤严重。”
什么贼人?这似乎不是小事,发生在他的府上,伤了陛下的贴身侍卫,武思文顿时感到天旋地转。
随着陛下脚步来到那打斗声传来的地方,血腥味扑鼻而来。
那一身好功夫的月奴此刻竟然倒在地上,腰上一大片的鲜血,喘着粗气,看起来受伤不轻。
“陛下,臣和月奴巡视这惠王府中,发现那鬼鬼祟祟之人,上前盘问,那人却转身就跑,月奴当即追了下去打算盘问一番,可他武功高强,几番回合打了下来,让那贼人逃过了。
“陛下,是月奴无用,臣看他已经中了一刀,便大意起来,没注意到那人身上携带了毒粉,一时躲避,便让他趁机逃了,只抓住了他身上的这个东西。”
“无妨,宫卫会继续追捕,城内天罗地网,他逃脱不了。”
晚儿将那带血的令牌递到陛下面前,一旁的武思文看到了,只觉得眼前一花!
这是夜庭卫的令牌,为什么会在他的府上?夜庭卫的暗卫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府上?
他跪了下来,声音都在发抖,
“陛下,臣和夜庭卫,私下毫无往来,绝无结党营私之事,这必定是陷害,有人陷害我!”声音颇有些撕心裂肺。
“那人是新来的货郎,小人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更不知道他会武功,还冲撞了各位大人还有陛下。”一旁的管家更是浑身都在发抖。
“没有猫腻,他为何要跑?”晚儿气不打一处来,她本想抓个活的,没成想竟然让人跑了。
“去,让宫卫多派点人手,全城搜捕,他受了伤,跑不远。”武帝一如从前的冷静,看不出喜怒,也看不出对此事的态度。
武思文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立马低下头,他猜不出自己将来的命运如何。
此事出现的过于巧合和诡异,他甚至来不及反应,若是那人被抓到,甚至是一具尸体,他能解释一些什么,可偏偏那人逃走后只留下一个暗卫令牌,他连解释都不到从何处开始。
他早已察觉,陛下并不喜欢他和她一手扶持壮大的暗卫有任何联系。
“晚儿,你拿着这个令牌,去一趟夜庭卫,好好查一查那人的身份。”
如今庆幸的是,只有这一个令牌,什么都说明不了的令牌,他希望陛下能明察秋毫,相信他武思文和夜庭卫明里或者暗里,都毫无干系。
可上天并没有如他所愿,直到傍晚时分,皇衍军都没能找到那已经加入夜庭卫五年之久的令牌主人丁铁一,哪怕是尸体。
可在丁铁一的房间内,掘地三尺之后,竟然当真的地砖之下找到了一个让武思文和武承恩害怕到极点的东西。
一个薄薄的像账本一样的东西,那上面记得不是银子流水,而是几十个人名。
划掉的名字是已经被赐死的,没有划掉的是在惠王武思文的“建议”下,洗刷了谋逆罪名后官复原职。
这账本并不完整,只是一个残本,保留着近两年的名字,武帝不知道夜庭卫和武思文究竟是在几年前便勾结到了一处。
两人面上装作不熟的样子,暗地里却是勾结在一切,借着她的手来除掉他们眼中的对手。
武帝心中此刻已是寒冰一片,眼中的怒火让跪在面前的武姓二位臣子皆是不寒而栗。
“陛下,请给臣更多的时间,让臣找出来那个丁铁一,证明臣的清白。”
“臣和夜庭卫当真是毫无牵扯,半分联系都没有啊!”
武承恩和武思文接连为自己辩驳。
武帝扫视一眼后,终于开口说道,
“传旨意!”
天子之口,却是让人如坠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