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见她捧着碗还在发呆,轻声道:“县主,您还是快些把这姜茶喝了吧。”
姜姒抿嘴,小脸儿上写满了不情愿,她本就不爱喝姜茶,可淋了雨,爹爹还是让雀红熬一碗浓浓的姜茶给她,发汗用,免得着风寒。
雀红一看就知道她家县主想耍赖,只得凑近些,愈发压低声音说道:“县主,沈指挥使在看着您呢,快喝了吧。”
雀红凑得近,姜姒觉得耳朵发痒,但听到沈述的名字又忍不住侧目,果然看见沈述正看着这边,与自己眼神对视时,还颌首示意。
人家都坦坦荡荡打招呼了,姜姒也不能当没看见,轻点了下头之后,就收回目光,在雀红的期待下将碗中剩余的姜茶一饮而尽。
她喝得多,喝完之后,漂亮小脸都皱了起来。雀红递了块饴糖过去,姜姒把饴糖含在嘴里才不那么难受。
雀红有心想说点什么来转移她的注意力,便道:“也不知青枝姐姐在京中如何了。”
姜姒看了雀红一眼,今日刺杀这样血型的场面,怕是雀红也吓坏了。她三两下把饴糖咬碎,脆脆地嚼了几下,出声安慰雀红:“别怕,爹爹和沈指挥使会保护好我们的。”
雀红听到姜姒的安慰,眼眶微红地捏住了姜姒的衣角,姜姒握住雀红的手,声音细而笃定地说道:“圣人召爹爹回京是委以重任的,探云司的名声你也知道的,哪有探云司办不成的事。”
雀红闻言,顿时眼泪滚落,又慌忙用另一只手抹去,再开口时带了点儿哭腔:“都怪奴婢没用,若是青枝姐姐在,一定不会让县主担心。”
姜姒哭笑不得,戳了一下雀红的额角:“傻雀红,你怎么这样想,你已然做得很好。这样吓人的场面你都没哭,还帮着料理残局,可不是好大的进步。”
“县主就笑奴婢吧。” 雀红嘴上这么说,心里着实也没那么担心了。
姜姒看着雀红,面带温柔,火光于她面容之上明明灭灭,唯独那双眼,异常清亮:“放心,不管是你还是青枝,我都会好好保护你们的。”
沈述看着小县主还会轻声细语哄她婢女,觉得她心肠软得很。
姜姒垂眸,也不知青枝在京城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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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长宁侯府,梧桐院。
青枝穿过拱门,过正厅,拂开珠帘,一路往内厅走。今日送来不少箱笼,归置后,她要再清点查看,为防疏漏。
‘咚’——
钧窑红釉六棱花瓶被人碰倒,跌落在厚实的地垫上,一路滚到了青枝身边,撞到她脚下。她顿住脚步,小婢子连声认错,就要上前把花瓶扶起来。
“等等。” 青枝看到花瓶滚落后,从里头跌落出来个了两指宽的荷包,打眼一瞧,粗劣麻布缝制,显然是不属于侯府的东西,最起码不该出现侯爷居住的梧桐院。
小婢子定在原地没动,青枝上前,拿着手帕将荷包拾起,还未到近前,已经闻到一股子刺鼻的味道。
青枝心中些微不安,唤来侯爷的心腹侍卫程晃,将荷包递给他,问道:“程侍卫,可知这是何物?”
程晃不是正经侍卫出身,看着不靠谱,实则很有能力,很得长宁侯信任,特派来辅助青枝的。
程晃叼着根草吊儿郎当地就过来了,拎起来,一扯,凑近细看细闻,闻出来是什么之后脸色一变,一把将青枝手中的帕子也扯过来,麻利地绕了一圈绑死了这荷包。
“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玩意儿多数是给秦楼楚馆中那些不听话的烟花女子堕胎用。其药性之猛烈伤及肺腑,若长年累月地侵染此物,定会断…子嗣艰难。”
程晃咬了下舌头,好悬没把‘断子绝孙’说出来,差点就吓着人姑娘。
青枝听完又惊又怒,竟是这种下作阴毒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