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困住精神的,也就只有肉体而已,这也是我这具腐朽肉体最后的用处了。”弗罗斯特想尽量平静的说,但是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上的剧痛都让他表情极度扭曲,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上善若水、滴水石穿……古代的华夏人早就有人将水和精神元素联想到一起。”像是适应了这个样子,他低声但是快速的说着, “除去水元素,贝希摩斯在八位龙王中有着位于顶点的精神控制力,仅仅次于传说中的白王。这也是她为什么能够以精神状态,在她的各个造物之间跳跃的原因。同时,这也是她完成尼奥尔德的自信。”凯撒目瞪口呆的看着他,一时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 “创造一个能够容纳自己精神的容器,这就是尼奥尔德计划的真相。”弗罗斯特继续说, “这个容器必须有着极强的适应性,因为要一起容纳的还有她留在精神之中的权柄。比起这个,血统反而是其次,为此她还准备了用来提升血统的道具,就是那个红发女孩。” “这些我都知道……”凯撒打断了他说的话,他抬起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情绪面对弗罗斯特, “我想问的是,你现在在做的是什么?”周围的海水突然的安静了下来,略微的沉默了一下,弗罗斯特说:“如你所见,继续执行尼奥尔德计划而已……我们的尼奥尔德计划。” “我们的?”凯撒皱着眉头,金色快要溢出的眼睛看着他, “将整个加图索家葬送在这片海里的你,还有资格用我们这个词吗?”弗罗斯特没有说话,已经完全充斥着诡异红色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周围的海域中,镰鼬和龙王卷属的厮杀渐渐的远去,遥远之处传来阵阵海水轰鸣的声音,像是什么巨大的存在正在战斗一样。 似乎是忘了现在时间的紧迫性,又或许是觉得必须要解释。沉默了良久,弗罗斯特才静静的说:“旧加图索家的覆灭,这是我与贝希摩斯签订的契约,也终于在昨天,迎来了实现。” “旧加图索家?”凯撒皱眉的问。 “没错,旧加图索家。”弗罗斯特看着他解释, “被早就应该死去,但是迟迟不愿意进坟墓的腐朽长老们所掌控的旧加图索家。那些将我和帕西,作为你们垫脚石的旧加图索家。”陷入沉默之中的凯撒抬头,看着他问:“……那么我和混蛋老爹,不也应该是你的报复目标吗?就算有贝希摩斯,你也不会那么的轻易放过我们的吧?” “原本应该是这样的没错……”弗罗斯特顿了一下,抬头看着凯撒,他有些感慨的说, “但是,你有一个爱你的母亲。”……1990年,罗马郊外的某处,迟暮的老人双目无神的看着外面。 窗外阳光明媚,还有鲜花点缀,花间还有蜜蜂和鸟类在嬉戏,迎面拂来的微风中还带有一点大海的气息。 总之,这是个非常不错的疗养院,或许除去昂贵的价格,这里优美的环境想必会让住在这里的患者得到很不错的心灵上的治愈。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古典的建筑里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的笑声,那是居住在这里的患者还有家人们相处的情形。 能够入住这里的无一不是这个国家的达官显贵,亦或是他们的亲属,或许出去晃熘一圈,就能见到某某总理或是某某议员。 但是这些都和老人无关就是了,这个房间就像是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除了必需的医护人员还有照顾他起居的护工之外,不会有人经过这里。 就连护工们,也是在完成工作以后早早的离开,一般情况之下,这是绝对的失职,但是,照顾的对象是一位脾气古怪,时不时还会打砸东西的老人时,就不会有人那么想了。 这已经是多久了?老人这么想着,他已经忘了自己被送进这里已经多久了。 在身体开始老化之后,就连他的记忆力也开始变得像个老人一样。他侧过身看了一眼放在枕头边的一份报纸,封面上,穿着名牌西服,高大英俊的金发男人正在搂着一位经常在电视上看见,算是无人不知的女明星。 两人动作无比的亲密,时不时的还把脸贴在一起,耳鬓厮磨的,好不亲热。 这是一道关于娱乐圈的花边新闻,出现在这里未免有些不合时宜,而且看时间还是好多年前的报道,当时在报道出来的时候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栋大概只有老人的疗养院也有人在讨论,可见影响之大。 默默的看着照片上的男人,老人灰白的眼睛中似乎浮现了什么情绪,然后那像是点点星火微光一样的情绪完全的消失,只剩下一片腐朽和麻木。 微微的闭上眼,他渐渐的没有了声息,就像是死了一般的沉寂下去。突然,门外响起一阵清脆但是有些刺耳的高跟鞋声音,打破了这平静。 要知道这里可是疗养院,医护人员们的所有动作都会放轻,生怕惊扰了这些达官显贵们,高跟鞋这种东西自然是不会允许使用的。 虽然这声音的主人已经很收敛了,但是在老人看来,这声音依旧的刺耳,仿佛在告诉他,她这就过来。 脚步声在房间门口停了下来,门外传来一些说话的声音,大概是拜访者正在让一同跟着过来的护工离开。 走廊里又陷入了安静,没过多久,敲门声响起。没有理会,老人依旧的闭着眼,又等待了一会,没有等到回应的来访者直接开门进来。 她就像怕惊扰了老人一样,轻轻的走到老人的身边。 “我有说过的吧,把我留在这里就可以了,家族也不需要看到我这样的‘废弃品’继续出现的吧。”老人慢慢的说, “还是说,家族已经无法容忍我这样的‘废弃品’的存在,害怕会泄露秘密,需要处理了?”他的声音非常的嘶哑,像是沙漠中干枯的树枝。 言语中也充满了浓浓的死意,仿佛下一秒就会完全的咽气。 “弗罗斯特先生,我这一次,并不是为了家族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