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可不必如此积极。
傅遐龄放半个耳朵听她说话,是因为另外半个耳朵在直播间放空。
傅小二还没寻到适合的位面直播,直播屏上冷寂的仿若能让人心里生风一般。
傅遐龄深刻体会到了那句话。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前两天也是一个观众也没有,她挺适应的。
今天有了观众,反倒是总盼着有观众,哪怕不互动,看着也热闹啊。
唉!
她竟然在这里体会到了孤独和寂寞。
荷香没等傅遐龄给蔡婆子一个眼神儿,就率先开口,再次唾了她一口道:“妈妈说什么浑话。”
蔡婆子直爽道:“她能打上门,我就能回骂过去。荷香姑娘,你和莲实姑娘到底是姑娘家,脸皮子薄,不似我这等妇人,粗俗惯了,不怕她骂得腌臜。她咋骂的?你别搁心里生气,妈妈替你骂回去。我那大姑姐今日是不在,若是在,还能放她走,定是撕烂她的嘴。她算哪个牌面的人物,敢在姑娘院子前撒泼?你且等着,我这就去寻她说理去。”
“妈妈回来。”荷香瞧她蹭地站起身来,忙拉住她道,“她们行事没有体统,是她们失礼,我们何必跟她学?只是听你说外头那些个传言好似咱们不讲理,不让人进门。妈妈也知道,今日我们先吃了一通排揎,姑娘让人开了大门请她们进来,她们不进,却在外头骂咱们是外头来奴婢。说什么,吃着江家的,喝着江家的,住在江家的院子竟敢堵着江家的人不让进门,把角门拍的咚咚响问是什么道理?妈妈,论说起来这一院子的人,也就是我一个人是外头买来的,不说元宵几个,就是莲实的娘也是江家出来的,这话不就可着我一个人骂?我胆子小,嘴巴又不会说,是不敢去讲道理的,万一动起手来,打伤了我是小事,叫人看了姑娘的笑话才是万般该死。我这里不好与人分说,莲实几个都是没心眼子的,再者说了,旁人也是不听的。都知道妈妈是个侠义心肠,还请妈妈帮着解释一二。”
蔡婆子闻言,忙拿扇子拍胸脯道:“我看谁敢,谁敢这么欺辱人,我骂不死她。这事儿说到天边去,也是咱们占理。别说咱姑娘日后要嫁进江家当主子的,便是眼下,姑娘也不是白吃白喝的,端说姑奶奶那万贯嫁妆是托给了大舅爷来打理,便是没出息,也足够咱姑娘阔气一辈子的了。再说了,你和莲实又是姑娘跟前的得意之人,少得了你们嚼用,听她们罗里吧唧。荷香姑娘,你只管说是哪个不要脸的腌臜货敢这么骂人,我定叫她好看。”
江家人眼馋傅遐龄的嫁妆这事儿,蔡婆子是知道的,但是要说傅遐龄吃的喝的是江家的,那可就是扯犊子。
早先她因为一心偏着娘家兄弟,娘家兄弟还试图引着她男人去赌钱,被夏嬷嬷记恨上,撵到庄子上去,心里头记恨,去娘家兄弟那边哭诉。她娘家兄嫂却说,夏嬷嬷只要给钱,没什么不好,何必去府上搅合,便是她有心出头,漫说傅遐龄这里有夏嬷嬷这个凶神恶煞的大姑姐挡路,就是江家这边也不是她能玩得转的地方。
她娘家兄弟的意思是傅遐龄确实是个财主,阖府的女眷加起来不见得有她的资产丰厚,她不光有江家大姑奶奶的嫁妆,还有傅家的家业。傅家原是以花木起家,娶了盐商家的姑娘,三代单传到了傅大爷,也就是傅遐龄的亲爹这事儿,弃商考学做了官,家底不要太丰厚。
当初江家大姑娘为了嫁进傅家好看,老太爷可是给大姑奶奶置办了不菲的嫁妆,如今全成了傅遐龄的,可不就成了个大财主。
但是她爹娘都没了,还没个兄弟,族人里都是远支,没什么可依仗的,靠着外家庇佑,自然是给外家亲。如今她外头有个探花恩师,傅家的家业还未到江家,只有她娘这个江家大姑奶奶的嫁妆在蒋家这边,由大老爷即傅遐龄的大舅打理,大夫人杨氏不怎么同她拿准婆婆的款儿,等日后她嫁进来,傅家的家业入了江家,看大夫人杨氏怎么调、教她做儿媳妇。
等到那时候傅遐龄身边第一个要赶走的人便是夏嬷嬷,她两口子想要钱,也要不到了。不如趁这个时候,夏嬷嬷手里还有钱,该要就要,该收就收。而且住庄子上,自己当家还舒坦。
蔡婆婆那时候是听不进去这些个话的,等傅遐龄搬到这兰墅院,她两口子得了夏嬷嬷的推举,得了傅遐龄的重用,跟江家奴仆打过交道后,自是不免将娘家兄弟的话思量一番。
又听夏嬷嬷耳提面命地说什么她们一干人的体面和荣辱全赖傅遐龄,心中自是不以为然,却也知晓她就是再怎么折腾也入不了江家后宅几个女主子的青眼,便依着娘家嫂子的指点,如今是打定主意好好伺候傅遐龄,多捞点油水,日后便是回庄子上去,也不怕手里没银钱。
她既不打算在江家内宅混,眼下又是傅遐龄跟前的人,与江家奴仆干起架来,可不就主打一个无所顾忌。
她一心想在傅遐龄跟前表现,此前有夏嬷嬷等人在呢,表现的时候少,如今来了机会,她是很想抓住的。
“这事与姑娘是不相干的。若是因着我,妈妈府里把人骂了,只怕夫人、太太们更是要恼了。恼了我,倒也不怕,就怕恼了妈妈。万一耽误了妈妈娘家兄弟的差事可就是罪过了。”荷香却拉着她,说着话,将人摁坐下来,又道,“论说骂我也就骂了,我不过是个奴才。就怕人不明着说,背后指指点点,把话传变味了,把没影儿的事儿传得跟真的一般。就说桐二奶奶丢东西那事儿,几个破瓶子,咱们是没见过吗?话里话外赖咱们。你又不能去当面锣对面鼓的去对质。咱们在后院行走,不光代表咱们,还有姑娘的体面。我和莲实也是想到此处,心中难忍,总不好为了那一星半点的虚话,跟人扯得脸红耳白的,又落不着什么好。可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嫌弃自己没本事。妈妈可否打听下梁嬷嬷眼下空不空,若是空了,我去给她磕头,叫这事儿给了了。”
说着话,荷香就抹起泪来。
傅遐龄觉着她当主播应该比自己强,能与观众互动成一片,让演啥就能演啥。
空口白牙的,一张嘴就把哭的缘由影影绰绰地推到梁嬷嬷身上去了。
好在她是自己这一方的,要是别人那一方的,傅遐龄觉着她不知道要吃多少暗亏,至少舆论上的。
她不知,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