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莲实姑娘可莫要害我老婆子。我是什么东西,敢给姑娘派活了?让我大姑姐知道了,还不打死我?”蔡婆子又看了眼傅遐龄,瞧她依旧笑眯眯的,还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胆子更大一些,与莲实斗嘴道,“我这不叫派活,我这叫拿着鸡毛当令箭,羡煞旁人。”
荷香原以为她会说出什么好听话,没想到她竟是这般自黑,言语间满是讨巧之词,便也唾弃她一口道:“妈妈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蔡婆子嘿嘿一笑道:“这不还是姑娘愿意疼人。姑娘愿意疼咱们,咱们难不成还要拿乔不成?我是知道,二位姑娘是被姑娘疼惯了的,不知道我这才得了一回的老婆子,心里得意着呢,只等着向人显摆呢。你们可不许坏了我的好事儿,叫我回到庄子上,没得显摆。”
“成,成。全赖妈妈派活,可成?”荷香说笑着,却请她将榻上的冰移到拔步床那边去。
窗下的榻上是凉快,荷香却不许傅遐龄躺在榻上午休,怕窗外的风急吹伤了人。
傅遐龄又不耐烦关门闭窗的午休,荷香和莲实只得将冰盆挪到拔步床处,二人轮番守着给她打扇,叫她好生休息。
蔡婆子得了荷香的指派,端了冰盆笑道:“荷香姑娘这活派的好,老婆子我正热着,得了一盆冰,真是好生凉快。”
傅遐龄不是那等作践人的,她是因着原主身体素来不好,干不得什么体力活,少不得要劳动荷香等人。
可她如何不知道,谁人也不是那天生贱命,生来就爱干活。
这不又听蔡婆子满是谄媚之词,行动间也不乏邀功之举,傅遐龄也没觉着此人低贱粗俗,反倒是心生怜惜,对莲实道:“把冰的绿豆汤分一分。既然妈妈想着西瓜,再冰个西瓜。这冰也不耐放,总是要化的,看看还能冰些什么,都冰些。”
荷香边给傅遐龄打扇,边笑道:“姑娘可真是疼蔡妈妈。奴婢这刚说了她的坏话,您这就疼上她了。既是姑娘开口了,除了西瓜,看蔡妈妈想冰些啥,反正再们院子里是吃不下那么多冰镇的东西,回头叫妈妈拿去送人,也叫我和莲实借姑娘的光讨蔡婆婆欢喜,好替我们多说几句好话。”
蔡婆子嘴上忙道:“哎呦,老婆子正说脚小呢,荷香姑娘给了老婆子一块墙扶,真是叫老婆子不知道先迈哪只脚才好呢。”
莲实与荷香一起唾她:“妈妈可别说话了,等下指不准姑娘又要抛费什么好东西了。”
傅遐龄闻言,笑道:“既然你们都说了要抛费,我这不抛费似乎不好。旁的倒也罢了,西瓜多冰一个,叫蔡妈妈处置。”
蔡婆子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放下冰盆,直抚掌道:“回头我就挑个大的,在门口搭个棚子去卖去,一牙子西瓜我切的薄薄的,保准发大财。”
莲实笑骂道:“你可别在咱们院子口丢人了。”
傅遐龄却笑问道:“蔡妈妈怎的忽然想起搭棚子摆摊的事儿来?可是家里有什么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