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骆茂像换了个人似的,神采奕奕,他来到庙前的空地上,手扶竹杖道:“老夫少时使剑,后来随着年纪增大,弃剑不用。一次偶然的机会,得到一块上好的精铁,打造成了如今这根竹杖,经过多年摸索,自创了一套杖法,这套杖法其中糅合了剑法,你可要小心了。”
卢鲲提着伏魔刃走到骆茂跟前,两人相距十步远,他淡淡一笑,道:“多谢前辈提醒,晚辈自会小心应对。”
“笃”的一声,地上为数不多的一块青石砖被戳了个洞。
骆茂使劲非常巧妙,竹杖在青石砖上留下一个洞外,竟没有丝毫裂纹。
卢鲲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他缓缓拔出伏魔刃,剑指骆茂,倏地扑上前去,临近时,挥剑作势砍向骆茂右肩。骆茂抓杖的手臂微抬。卢鲲忽又一剑刺向骆茂的右手手腕。
骆茂侧闪,手腕一翻,竹杖轻触伏魔刃剑身。卢鲲顿时觉得手中剑沉重数倍,一时失了准头,扑空了。卢鲲重新组织攻势,这次目标是骆茂手中的竹杖,他自信伏魔刃定能斩断这根细竹杖,于是蓄力朝竹杖一剑砍去。一剑一杖相交,却没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反而粘在了一起。剑往左,竹杖搭在剑身上,跟着往左。剑往右,竹杖随剑一起往右。
数十回合下来,卢鲲感觉到右臂沉重乏力,顿觉不妙。他收剑退后,脱离缠斗。
骆茂好整以暇地望着卢鲲,得意地笑道:“怎么?这就不比了?看来你也不过如此。”
卢鲲不为所动,凝神片刻,重新举剑道:“来吧。”话音刚落,他再次一剑扑了上去。意料之中,骆茂的竹杖再次搭在了伏魔刃的剑身上,卢鲲使出的招式全都失了准头,他无论怎么甩都无法甩掉这根如附骨之蛆般的竹杖。
骆茂挥洒自如,一副轻松写意的模样,像是在陪孩童做游戏。
少顷,卢鲲一剑挥向外围,竹杖自然而然地跟着去了,这时卢鲲左手一掌突然拍向骆茂的胸口。骆茂首次露出惊讶的表情,仓促间,他挥拳格挡,然而右手上的竹杖顿时脱离了伏魔刃发剑身。卢鲲终于摆脱了竹杖的纠缠,“唰唰唰”一连刺出十多剑,将骆茂连续逼退七、八步。当骆茂想要故技重施,卢鲲就拳打掌拍膝撞,无所不用其极。
又斗了数十招,骆茂终于放弃了先前的策略,开始正儿八经跟卢鲲对打了。
在骆茂全力施展本领后,卢鲲终于体会到他所言非虚。一根黑竹杖被这个年过半百的人耍得虎虎生风,有一阵子卢鲲根本就攻不进竹杖所及的范围内。骆茂的杖法兼具了剑法的刺、点、削、撩、劈,还带有杖法特有的扫,令卢鲲防不胜防,几度差点败在他的杖下。
三百招过后,骆茂改攻为守。
卢鲲立即察觉到骆茂有些力不从心了,于是发动新一轮的攻势,誓要挽回一些颜面。他瞅准骆茂防守的间隙,一剑刺进团团杖影之中。“当”的一声,竹杖被劈飞,甩上半空。卢鲲还没来得及得意,突然右手腕一软,伏魔刃跟着脱手,他的手腕被骆茂紧紧抓在手中,动弹不得。
骆茂松开卢鲲的手腕,哈哈大笑。
卢鲲垂头丧气地捡起竹杖和伏魔刃,他将竹杖交到骆茂手中,由衷地说道:“前辈技艺惊人,晚辈输得心服口服。”
骆茂接过竹杖,笑道:“年轻一辈里,你也算是出类拔萃的了,再斗下去,老夫可要吃不消了。”
卢鲲跟着问道:“前辈刚才是故意露出破绽,然后让我打落竹杖的?”
骆茂点头道:“不然怎么能制住你?年纪大了,不能这么耗下去了。你算算,刚才我们斗了多少招?”
卢鲲思索片刻,道:“恐怕有五百招吧。”
“后生可畏!”骆茂叹息一声道:“我听闻黎国有位公主,是望舒观夷静大师的得意传人,不知你可曾跟她交过手?”
卢鲲坦言道:“听闻其人,但还未见过面。”
骆茂不置可否。
卢鲲抱剑拱手道:“今日有幸与前辈切磋,令晚辈受益匪浅。待日后,如有机会,自当再请前辈高招。”
骆茂皱眉道:“你要走了?”
卢鲲应道:“出来时跟家主请了几天假,现在再不赶回去,恐怕会耽误归程。”
骆茂好奇问道:“你现居何处?”
卢鲲答道:“晚辈目前在芄陵宋府当一名护院。”
骆茂笑了笑,道:“以你这样的人岂能甘愿当一名小小的护院。”顿了顿,道:“今后要见我,还是老规矩,得带上雪露,而且你得用正规的方法获取。”
卢鲲再次拱手道:“晚辈自当谨记。后院井中还有两袋雪露,请前辈慢慢享用。”
骆茂再次哈哈笑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卢鲲解开拴住大树上的缰绳,跨上马鞍,朝着东北方向一路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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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赶了三天的路,卢鲲终于回到了芄陵城。进城后,他径直前往城西的宋府。
此时太阳西斜,已近酉时,他不想走正门引人注意,于是牵马从侧门入了宋府。
守侧门的小厮认出是卢鲲,赶紧让他进门。卢鲲将马送去府内后院的马厩后,独自回自己的住所休息去了。
他洗漱好后,刚躺到床上,耳边就传来熟悉的细碎脚步声,他没去理会,反而合上眼睛面墙而睡。
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传进耳内。
“小姐!这么晚了,不要去了,让人看到会说闲话的。要是传到太夫人耳中,又要关小姐禁闭了。”
甜美悦耳的声音响起,“你不说谁会知道?除非你想做叛徒。”跟着是一阵蹑手蹑脚的声音,“你就在这里帮我望风。”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纠缠的声音,最后终于静下来了,想来那婢女终于屈服了。
“咿呀”木门被轻轻地推开了。
卢鲲仍旧闭着眼佯装睡觉,丝丝香气钻进他的鼻孔内,那是少女身上的体香,足以让人神魂颠倒。有人坐到了床沿上,少顷,右耳忽然奇痒无比,他忍耐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反手一把将床边的人儿搂进怀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