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沈平承。
众人也是嘴巧,说了几句讨喜的吉利话,得了新郎官不菲的回礼,众人立即化身为迎亲助力,陪着沈平承入慈宁宫拜见太后。
太后作为母亲,着一身端庄华贵的打扮,见沈平承步伐平稳地走来,太后不禁暗暗点头。
这女婿倒是越看越不错!
走至堂中,沈平承抬起喜服前下摆,向着太后下跪,他双手相叠,深深垂首恭敬行礼:“小婿沈平承拜见岳母大人,今日小婿前来迎娶郡主,还请岳母应允!”
太后听着沈平承的这句岳母,心下的淤堵也没了个七七八八,太后挤出个和蔼的笑容,挥挥手道:“好孩子,去吧!”
“谢岳母!”沈平承向来有规矩,起身前还隆重三拜,尽显诚意。
太后的视线一直随着沈平承变动,太后轻轻叹息,眼眶湿润。
……
几乎不费什么力气,沈平承轻松地入到容纾的房中,房中只有几位拉来凑数的女眷在镇场子,沈平承朝着几位长辈行礼后,才去取竹枝呈来的红色绣鞋。
容纾端坐在床边,红盖头将她的视野遮了个十之八九,她双手绞着,手心沁汗。
沈平承在容纾面前单膝跪下,照着先前学的,先握住容纾的足。
足部忽然被一双温热的大手握住,容纾下意识往后一缩,可沈平承却不肯放开,只轻声道:“是我。”
容纾自然知道是沈平承,只是,她打心底排斥沈平承。
沈平承另一手握着那算不得小巧的并蒂莲花绣鞋,仔细地为容纾穿上。
两只绣鞋都穿上了,容纾该跟着沈平承出去了。
容纾没有关系近些的兄弟,盛瑾虽说算是义兄,但是容纾排斥他,他来不得。
没有兄弟背着出门,就只能沈平承亲自抱着出去。
容纾双手虚揽着沈平承的脖子,身子绷得僵硬。
到殿中,二人一同拜别太后,谢过亲眷方才离开慈宁宫。
沈平承抱着他的新娘一步一步走向了万工轿,文武百官与皇亲国戚竞相称好,沈平承依旧谦和道谢。
轿夫掀开轿幔,沈平承弯身将容纾送了进去,还替她整理好了盖头与嫁衣裙摆。
容纾生出几分抗拒,便伸手拂开沈平承的手。
沈平承也不是非要帮容纾整理嫁衣,既然容纾不领情,他便收回了手。
娶了这么一个王公贵女进门,她要是配合些,那就夫妻和睦白头偕老,她若是作天作地,那他自认倒霉。
“轿里有吃食,先吃点垫垫肚子。”
说完后,沈平承放下轿幔出去了。
四周暗下来后,容纾微微掀开盖头的一角,听着门外交杂在一起的贺喜声与鞭炮声,目光再落在一旁的食盒中。
一切化为一声苦笑消散。
——
将近午时,万工轿停在了丞相府——沈园之外。
沈平承从白马上翻身下地,有礼地与等候多时的众人问候寒暄。
人人恭维沈平承与容纾乃是天生良配,沈平承对众人的道贺再三道谢。
站在大门口的司礼人瞧着时候到了,用力敲了敲手中的铜锣,放声大喊:“吉时到!迎新娘入府!”
沈平承折身走到轿边,掀开轿幔,容纾仍然在里头端坐着,她身边的食盒像是没动过一般。
“你我即将成为夫妻,还请郡主赏脸,配合些罢!”
容纾不搭理他。
“也罢。”
沈平承自讨没趣,直接伸手将容纾抱了出来,见新郎抱着新娘出轿,众人高声喊好,下人们点上了一串又一串的鞭炮。
伴着鞭炮与锣鼓的祝贺,沈平承到了火盆面前,他将容纾放下,牵着她细软的秀手,引着她跨过火盆。
民间婚俗,新妇跨过了夫家的火盆,便算是入了夫家的第一道门。
到了沈园门口,来凑热闹的孩童们又一窝蜂地围了上来,说要看新娘子,沈平承好脾气地一一哄着,还让在旁待待命的邢生取来一早就备好的铜板与糕点打发孩子们。
得了如此多好处,孩子们笑着说了些讨喜的话后便相伴跑开了。
待沈园下人送来彩花长绸,沈平承拾一端,另一端交给容纾,由沈平承引着容纾与他一道跨入沈园的大门。
沈园乃是前朝的九王爷府,因沈平承当年救驾有功,王爷府被盛瑾赐给沈平承。
沈园据地七十余亩,称得上是京城数一数二大的宅邸了,光是从门口走到前堂也要费上不少时间。
从大门到前堂处处是宾朋,其中不少是在朝中与容纾作对的人,容纾听这些熟悉的声音,心中苦涩无比。
落得这般境地,怎能不算个笑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