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
沈平承的声音听着有几分疲惫,容纾便不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逐渐进入梦乡的容纾迷迷糊糊之时忽然感觉到一记温热的吻落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不知是梦还是真实,容纾只知道那吻是沈平承的。
……
那一夜,容纾不排斥沈平承的拥抱,她睡了自嫁入沈园以来最好的一觉。
——
经由太后的牵线,认亲仪式定在了六月二十六。
为了给足楚儿体面,容纾可谓是斥巨资又费心思地采买送给楚儿的物件。
一直留在京城等待宋端方带着三个孩子入京的赵望月也时常陪伴在容纾的左右。
与赵望月一块儿,容纾连带着认识了不少夫人,那些夫人都是赵望月未出阁之前的闺中密友。
虽说那些夫人地位都不算高,但都是好性情会说话的妙女子,皆与容纾相处得来。
容纾有了朋友之后,沈平承明显感觉到容纾在家的时间变少了,人也鲜活了。
这不,眼见着金乌西坠、炊烟袅袅之时,容纾才依依不舍地从外头回家。
沈平承早早等候在门口,见容纾面上表情有些苦恼烦闷,他笑着问道:“夫人怎么愁眉苦脸的?”
“玩牌输钱了。”容纾还在懊恼着牌出错了,“方才不该出象牌的!”
沈平承一时笑出了声,“是输了多少?夫人至于这么难过。”
“输了两块碎银子……”
“两块碎银子而已……咱们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了,夫人输多少为夫都付得起!”
容纾瞥了沈平承一眼,冷哼道:“我自己有银子花,不需要沈丞相的银子!”
“啧……既然夫人那么富有,不然往后为夫也花夫人的银子吧!”
沈平承此番厚脸皮的言论将容纾逗笑了,见容纾笑了,沈平承也不禁嘴角上扬。
“夫人笑了便好!”接着,沈平承引着容纾往书房走,“为夫也为认亲准备了些好东西,夫人来瞧瞧。”
显然,一脸茫然的容纾并没有意识到认亲一事不仅是她一人的事情更是沈平承的事情。
“我自己准备便好,你准备什么……”容纾嘟囔着。
“既然有义母,那便要有义父,头一回认义女,为夫自然要好好准备一番!”
沈平承邀请容纾坐在书案后,转身从架子上取下一叠契纸,容纾接过一瞧,倒是一惊。
沈平承手中拿着的契纸皆是田契,且都是京畿的良田沃土,容纾记得这几处收成不错,折算成银子也是一笔不菲的财富。
“沈丞相可真大方!”容纾由衷道。
“你我的义女自然不能委屈了……”沈平承趁着容纾在翻看田契时俯下身,凑在她耳边小声道:“往后为夫和夫人生的孩子会更加金贵!”
容纾脸一热,抬起头,狠狠瞪着身边的登徒子,“我不可能为你生孩子!”
“哎……夫人可真是心狠,为夫哪哪都不差,可差就差在祖上是种地的,如此这般便惹得夫人瞧不起为夫了!”只见沈平承摇头晃脑地叹气,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
容纾起袖遮面失笑道:“我可没说我瞧不起沈丞相!”
“既然没有瞧不起为夫,为何不与为夫生孩子?”沈平承见她笑了,便大着胆子伸手要去搂她。
下一秒沈平承被推开,紧接着,那一叠厚实的田契被塞到沈平承怀里。
沈平承不解地抬头看向容纾,就见容纾眉眼不悦,头也不回地走了。
“夫人!”沈平承抬腿追了上去,一路追着容纾回屋,只是沈平承还没跟进门,容纾就狠狠地把房门甩上了。
沈平承碰了一鼻子灰,却也不敢再去烦容纾,他一转过身,就看见竹枝和三两丫头凑在角落里偷笑。
沈平承皱眉,“你们笑什么?”
那些丫头赶忙散了,只有竹枝还站在原处为容纾绣帕子。
竹枝并不惧怕沈平承,倒是沈平承因着容纾的缘故颇为敬重竹枝。
思索再三,沈平承决定不耻下问。
见沈平承走来,竹枝放下针线,行礼,“见过丞相!”
沈平承压低声音,生怕旁人听见,“方才只提了两句让你主子替我生个孩子,你家主子就生气了,这是为什么?”
在沈平承眼里,容纾脾气极大还总是阴晴不定的,要猜容纾的心思比当年考进士还难。
“既然您在意郡主,那便要自己去了解郡主……”竹枝虽然看好沈平承,却也不会太帮着沈平承:“丞相,诚意是最重要的……”
遭到竹枝的拒绝后,沈平承只能郁闷地背着手返回书房,暗暗苦恼容纾生气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