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假酒店是盛夏开的,他早早的不上学后,就开始了自己创业,他那时没有跟着别人一起去大城市打拼,而是选择了留在这里,在海棠村被发展为四A级景区时,他瞅准了时机,筹资开了这家酒店,酒店里有一间套房房是专门为自己留着的,他有时候回家住,有时候就待在酒店里。
他回到房间后,将手机放在了桌上,小奶猫一听见声响就从他的房间里跑了出来,围着他打转,盛夏弯腰将它拎起来,小奶猫伸着小爪子想往他怀里扑,盛夏将它抱在怀里,挠了挠它的下巴:
“这么黏我?”
盛夏将它放在沙发上,给了它一个毛线球让它自己玩会儿,自己则去浴室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后,就坐在沙发上看着手机出了会儿神,小奶猫窝在他腿上,爪子不停地拨弄着毛线球,盛夏一只手抚着小奶猫的头,一只手拿过手机,然后打开,屏幕上的界面还没有退出,一串号码赫然映入眼帘,还有上面的备注——安饶。
他的确对书的事情感到很抱歉,但也不至于一直感到耿耿于怀,他也并不是帮人一次就会跟人要谢礼的人,他之所以会这样,思来想去,好像都是,
想见见她。
盛夏摁灭了手机,身子往后仰,闭了闭眼,揉了揉太阳穴,想到最后,他觉得有些头疼,索性就不去想了。
安饶回到住处后,和路爷爷路奶奶打了声招呼后就回房间了,回到房间,她倒了杯热水,先将药拿出来,打算等水凉了以后喝药,然后顺手拿起了桌上还没看完的书继续看,安饶有一个习惯,每天睡觉前都要看至少一个小时的书,每天也必须听半个小时以上的听书。
安饶刚翻了两页,就听见有人蹬蹬的踩着楼梯往上跑,不用猜,一定是乐乐上来了,果然几秒后,就听见了敲门声和乐乐稚嫩的声音:“安姐姐,你睡了吗?”
安饶站起身,走到门边将门打开,浅浅一笑,
“还没,怎么了?”
安饶让乐乐进来,乐乐手中还端着一盘水果,乐乐进去后,将水果放在桌上后,就窝进了气垫沙发里,圆鼓鼓的一团,那模样可爱至极。
安饶在他对面坐下。
乐乐将抱枕抱在怀里,下巴枕在上面,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安饶很喜欢乐乐的眼睛,她很羡慕。
“安姐姐,你和盛夏哥哥吃饭吃的开心吗?”
安饶有些惊讶乐乐为什么会这么问她,但还是很温柔的回答他:“挺开心的,为什么会问这个?”
乐乐的眼睛转了一下,想了想,认真的说道:“因为安姐姐和盛夏哥哥喜欢吃的口味不一样。”
原来是这样,安饶笑了一下,没说话,乐乐又继续道:“我喜欢盛夏哥哥带我出去吃饭,也喜欢和盛夏哥哥一起玩,”
说到这,乐乐一双眼睛直溜溜地看着安饶,一本正经的问:“安姐姐,你喜欢盛夏哥哥吗?”
安饶看着乐乐的目光滞了一瞬,但很短,转瞬即逝,她弯了弯唇角,伸手摸了摸乐乐的头,柔声道:“喜欢,就像喜欢乐乐一样喜欢盛夏哥哥。”
对于乐乐来说,喜欢就只有一种,并且很干净纯粹,听到安饶说喜欢盛夏,他心中就像绽放了一朵花般灿烂,因为他喜欢盛夏也喜欢安饶,他希望他喜欢的人也可以彼此喜欢。
“安姐姐,那下次盛夏哥哥带我出去玩的时候,你也跟我们一起去玩吧,这样你就会开心了。”
安饶笑了笑,轻声道:“好”
乐乐从沙发上站起来,笑的眉眼弯弯,
“那安姐姐休息吧,乐乐不打扰你了,安姐姐晚安,希望安姐姐做一个开心的梦。”
安饶站起身,也同乐乐道:“乐乐晚安,谢谢乐乐。”
乐乐离开后,安饶摸了摸水杯,已经不热了,她将药倒在手心里,然后送到嘴里,喝水咽下,药刚刚咽下,她就被苦的反胃,她又喝了一口水,顺着自己的胸口,脑海中想着乐乐的话。
她好像从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好梦,好像从有记忆起,她就一直被噩梦缠着,常常会在半夜的时候被吓醒,越是可怕的梦,她就记得越清楚,怎么也忘不掉,所以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开着灯睡觉,大概每一次开灯睡觉的时间会持续一周,就像平复情绪一样,一周后,她就可以再尝试关着灯睡觉,再过一段时间就又不得不开灯,就像一个循环,没有终了。
可安饶又觉得自己的神经中有一种病态的因子,她一边害怕着这种噩梦,又因噩梦而不能好好的入睡,可如果让她连着几天不做噩梦,她又会觉得不习惯,她又会开始贪恋那种做噩梦的感觉,所以,当家人说她不正常,像个神经病的时候,她默认了,或许她的确不正常,可她也曾努力的想像一个正常的人那样生活的,可每每努力时,他们就会轻而易举的把她的努力打碎,让她再次跌入无尽的谷底。
所以啊,她累了,累到要靠着药物来维持她正常的生活,她知道自己还有责任没有完成,所以,她得坚持下来,好好地生活。
乐乐从楼上下来,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去找了路爷爷,将他和安饶说的话重复给路爷爷,路爷爷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看着乐乐:“真是这么说的?”
乐乐想了想,重重的点了下头:“安姐姐真的说喜欢盛夏哥哥。”
路爷爷仔细琢磨了一下,想着安饶口中的喜欢应该是朋友之间的那种,跟男女之间的恋爱不同,他担心乐乐小,不懂事,什么都跟盛夏说,把事情弄的尴尬,于是叮嘱道:“今天的事,你不许跟盛夏说,更不能跟盛夏说安姐姐喜欢他,你理解的喜欢跟你盛夏哥哥理解的喜欢可不一样。”
乐乐眨巴着大大的眼睛,疑惑道:“为什么不能说?喜欢不就是喜欢吗?那盛夏哥哥理解的喜欢是什么样的?”
路爷爷摸了摸乐乐的头,笑得宠溺:“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你要答应爷爷不和你盛夏哥哥说。”
乐乐虽然不明白,但爷爷不让他说,他就不说,便点头答应了。
“好了,去睡觉吧。”
“好,爷爷晚安。”
“乐乐晚安。”
......
晨光熹微透着玻璃洒进房间时,安饶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