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夏至没能得到答案,水溶几乎是落荒而逃。
但进度条明晃晃地挂在直播间,跟宝黛的并列,她便知道了。
害,这水溶怎么还挺含蓄纯情的,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认的。
只是她不能放任,毕竟她不是真的薛宝钗,不能做决定,虽然水溶很好,但这种事还得本人愿意吧。
晚间她同王妃吃过饭,由嬷嬷陪着回了府,此后几天她都未出去,而是在盘算,如何能将这进度条掰回去。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嘟嘟囔囔:“早知道当初就不跟他合伙了,但谁知道这个破系统搞什么玩意儿!现在利益牵扯,躲也躲不掉了。”
骂骂咧咧差点把湘云吵醒。
没几日,薛蟠送信过来,柳湘莲和尤三姐要办事了,请他们一齐去。
薛家给买的宅子,跟当初贾琏竟还靠着,离贾府不选,去便去了。
尤三姐没让告知尤氏,只说往后与他们并无相干,各过各的便是了。
薛姨妈又张罗给他们买了几间铺子,让他们好好过日子,二人对薛家感激不尽,尤三姐更是敬了夏至好几杯酒。
被邀请的还有宝玉,贾琏却不在列,想来是伤还没好全呢吧!
夏至是第一次参加古代的婚宴,尤三姐这边只有尤氏和尤二姐,柳湘莲那边就更可怜,本是世家子弟,但父母早丧,早没了亲戚,只不过好友颇多,倒还好看些。
婚宴规模不大,却很温馨,夏至畅想着来日宝黛大婚,定还要热闹,到时候阖家欢乐也不枉她来这一遭。
却又小厮来报,院外有个跛脚道士和癞头和尚来化缘,今天是个喜日子,自然要应,柳湘莲忙说:“快准备饭食,我亲自送去。”
夏至怕他们是来带走柳湘莲的,赶紧拦下了,“你是主人家便陪客人吧,我替你去。”
她个姑娘家自然不妥,宝玉便说替她去,夏至不由分说,等人拿了饭盒便去,又嘱咐宝玉:“往日他们救过你,今日却不知是不是要收回去,你且坐着,我去去就来。”
那一僧一道,面目慈祥,见她皆行了一礼,夏至便也回了一礼,将斋饭递于他们。
癞头和尚伸手接过,“多谢女施主。”
夏至微微欠身,提裙转身进门,却听身后道:“施主倒叫我们难做啊。”
她一听转过身来,笑道:“师傅如何说这话?我亲自送出斋饭,食盒里饭菜皆有,难不成是没筷子?”
跛脚道士拄着拐,摩挲着他的胡子,“上回姑娘便救了一人,倒还不打紧,可如今里面这二位都是上头点的人,带不走,这上头的位置可就空了。”
这上头大概就是太虚幻境了,尤三姐不去,那一干情鬼得换个人来管了。
夏至却啐道:“我管它空不空,他们二人如今琴瑟和鸣,你们又来做什么坏?”
跛脚道士却笑道:“世间万物皆有去处,与我二人何干?”
“这就是了,你二人便顺其自然吧。”
意思是如今已然如此,你二人就别管了。
那道士又道:“姑娘此举我二人如何交差?”
交差?我管你怎么交差!她如今就是这世界的bug她怕什么。
夏至骂道:“这世间多的是痴男怨女,还嫌不够么?这一桩桩一件件太虚幻境都写着呢,你让她想办法去,何苦非盯着他二人。”
癞头和尚依旧笑哈哈,“来自情天,去由情地。这是她的路,施主也有施主的路。”
夏至却嗤笑了一声,道:“我的路便是改了他们的路。”
按原著来说,宝黛根本无法在一起,让她来不就是改变这个结局的么,既然宝黛的结局改得,别人的怎么改不得?
她气道:“不过是为了那神瑛侍者和绛珠仙子一遭,便拉扯这许多人进来,薛宝钗还不够,又让我来,我即来了,就不止她的路,她们的路我都要改!”
一僧一道相视一眼,那道士犹还笑着,但说的话却让人发冷,“这些人都有自己的命,方才有这一出石头记,与他二人无关,你也如此。”
说完二人飘然而去,很快不见。
神经兮兮,弯弯绕绕,不知何意,她个外来人跟石头记有什么关系,不过进了这书,也成了宝黛play中的一环罢了。
她算是听出来了,这二人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想来告诫她不要多管,可她性子犟得很,越不让管就越要管!
既然有了上帝视角还不作为,良心能安吗?
哎?不是,你食盒不还啦?
.......
虽未想好如何劝退水溶,但她还是得出门,随机应变吧,但没想到一连几日都未见水溶。
夏至心虚,难不成我又惹他生气了?
不就问了一句喜不喜欢嘛,不至于吧?
但她再三确定,一定与她无关,大概是水溶忙吧。
一日,她又来到戏园,如今戏楼都要盖完了,人家问她何时开始搞绿化,她又头疼了,每到这个时候就希望水溶在。
哎,有个王爷好办事啊。
她直接一封信送到了北静王府,护院回来说没见到水生,信由门房收了。
算了算了,关键时候还是得靠自己。
“你们可知谁家卖得好?”
谁知那人回:“王爷已经安排好了,就等具体时间,我们就拖过来。”
哦,原来问她何时,就真的只是问什么时候啊。
她摆了摆手,“既已完成,便开始吧。”
那人领命去了。
绿化也安排上,戏园就差不多了,只差东风,这些孩子到如今最久的也练了有七八个月了,可以开始排戏了。
哪怕是赶鸭子上架也要硬赶了。
夏至使用了一次抽奖机会,结果第一次并未出现戏本和乐谱,反而只抽出了几张照片,都是当初她和同事们一起演出时拍下的大合照。
是怕她想家,以解思乡之情吗?
这让她有些不敢用剩下的一次抽奖机会,万一什么都没有呢?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