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与铜爵是有些渊源,但并不是秦王的爱驹。”
韩非脸上笑意渐深,眯眼道:“我想也是。”
但能够拥有与此等名贵的马匹,又是暖玉珠钗的,只怕身份非富即贵。
会是哪家的小姐呢。
将秦国都城里那几个出名家族小姐的名字在心尖儿转了几圈,一时间倒也无法确定是哪家的。
“你呢,你又是从哪儿来,要到哪儿去?”
“新黛姑娘不妨一猜。”
只见少女低头想了想,很快抬起头,胸有成竹地看向韩非,“你从小圣贤庄来,要去韩国新郑,我猜的对不对?”
这下吃惊的人变成韩非了,他瞪大了双眼,啧啧称奇,“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二月但笑不语,过了片刻才昂头,十分自得的模样。
“直觉咯。”
韩非立马捧场,“姑娘的直觉真是了不起。”
当然了,写作“直觉”,念作“红叶”嘛。
红叶:「下回再拿这种小事来烦我,我会揍你的。」
二月才不管,红叶又没有实体,揍不着她。
休息够了,便该启程了。
二月牵着小红慢慢走到行道上,韩非也将白马的缰绳从一棵树干上解下。
“新黛姑娘要往哪里去?”他问。
二月轻巧地翻上马背,低垂着眉眼,看向韩非,“原本只是出来随便走走,现在嘛,我想去新郑。”
说罢,她便轻勾着缰绳,拍了拍马脖子,“我们走吧,小红。”
去新郑?
韩非来不及体味其中的深意,便见小红马缓缓地动了,他立刻上马,夹紧马腹追了上去,“新黛姑娘!既然去新郑,不如你我同行,也好作个伴如何?”
“作伴?”二月转头看他,看来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唯有一个聪明的头脑,或许这头脑便是他能成为世界中心的缘由?
“好啊。”她点头答应。
韩非便有些诧异地问:“姑娘便这么轻易地答应了?不怕我是什么有不轨之心的狂徒?”
他摸了摸下巴,“如姑娘一般貌美的女子,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二月伸手从马腹右侧的行囊中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柄宝剑,剑柄碧绿,握处雕刻着柳枝叶样式,剑鞘为墨绿色,正反各镶嵌着六颗东珠,莹润夺目,至于剑身,倒是暂时无缘窥见。
“这是我的剑,名为拂柳,你若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她倒不介意同你打个招呼。”
韩非讶然,“真是失礼,原来是新黛女侠。”
知道这家伙不过是在揶揄她,二月懒得同他计较,策马向前,加快了速度。
天色已晚,不想风餐露宿的话,必须得找个地方落脚。
两人赶了一阵路,才终于找到了一间破旧的屋舍,舍内并无灯光,房屋破败,门口结满了蜘蛛网,应是许久无人居住了。
“阿嚏——”将落了厚厚一层灰的屋门推开,韩非便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二月看了他一眼,将人拉开,先一步进入了屋舍之内,里头也全是飞灰,她皱眉戴上了条丝巾捂住口鼻,对韩非说道:“你去外头打些井水来。”
人家是姑娘,自然要听她的。
韩非从院子里头找了个破旧的木桶,掀开井盖儿,给木桶上系了绳子往下放。
韩国公子做这些活儿还是有些不太熟练。
他提了桶满满的水进去,里头的人已经扎好了裤脚和衣袖,露出小半截手臂与小腿,接过他手中的水桶,便将一块布帛扔进水里,浸湿后拧干,便按着床板擦了起来,不过擦了几下,便乌漆墨黑的,把这脏了的布帛扔进水桶里,水很快就黑了。
韩非连着换了五六次水,他们今晚的居住环境才算稍微好了点,至少不会转个身,走几步便激起一层灰了。
拿干布将湿的床板擦干,又铺上干净的床单,勉强能够躺人。
好不容易整好了,韩非一看,只有一个床,便主动提出去外面睡。
“非常时期,何必计较这么多。”二月说着叹了口气,“我以为公子并非迂腐不知变通之人。”
韩非无奈道:“恐坏了姑娘名节。”
二月横他一眼:“你把我当男人便是。”
是个男人都没法将她当男人看吧。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再推辞倒显得韩非心虚了。
“却之不恭。”
韩非在两人之间画了一道君子线,声明他今晚绝对不会越过此线,二月挥了挥手,转过身,背对着韩非,先行休息了。
为了表示自己并无异心,韩非睡在床里头,二月睡在床外头。
睡到半夜,二月迷迷糊糊地醒来,背后那人睡得极不安稳,唇齿间不时溢出些痛苦□□。
她面向韩非,直起身子,借着外头浅浅的月光打量着韩非,他满头是汗,脸颊上晕染着不正常的红,上下牙齿不停打颤,整个身子蜷缩着,抖得跟筛糠似的。
二月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很烫。
发烧了,应是白天落水没及时换下湿衣,着了风寒。
看着韩非眉宇间的痛苦之色,二月认命地下床,拎起木桶,去院外打来井水,找着还存活的唯一一块丝帕,沾水拧干,先是为他擦了脸,再将身上衣服褪去,擦拭腋下、腹股沟等部位,趁着散热这会儿功夫,她又去找了个勉强能用的陶罐,洗干净了,点火烧起热水。
再回来为韩非一遍遍擦身。
过程中韩非倒是醒了一回,感觉到身上的清凉,以及少女在他火热的肌肤上游走的冰凉指尖。
“……新黛姑娘?”
高热不退,他的头依然闷闷地疼。
手撑着身下床板,蓦然间一阵眩晕,他捂了捂发烫的额头和眼睛,力有不逮,又睡了过去。
二月气得拧了一把他的胸口,真是的,逍遥了这么久,还没有人能够得到她如此无微不至的照顾呢。
幸好这物理降温有些作用,后半夜,韩非的烧总算退了下去,呼吸渐渐平稳,二月随意给他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