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桥洞自然是作为一个天然的避风港,向来是流浪人士或是无家可归可怜人的停留首选。 如果要原路返回,顺着来时的路线去找一家不知道有没有可能招收未成年童工的餐馆,就势必要顺着桥下的河边走上一段距离。 我妻善逸也的确是按照这个路线来行动,但他刚沿着河边走了没多远,还没来得及顺着河岸坡度更缓和一点的斜坡上去时,就在这一人一麻雀眼皮子底下,从河面上缓缓飘过了一个不明物体。 “呜哇,什么东西,好可怕!” 我妻善逸顿时打了个哆嗦,脸色一瞬间煞白,上下齿列不受控制地打颤碰撞起来: “黑漆漆的一团飘过去,好像是河底来索命的水鬼!我们不会被水鬼杀掉吧?被从水里猛然钻出的湿漉漉水草缠住,然后拉进河底,无论怎么挣扎都没办法浮到水面上去,要死了要死了,真的好可怕啊啾太郎!” 啾太郎已经熟悉了善逸这薛定谔的胆量,眨巴着黑色小豆豆眼歪头看了看,随后短促地“啾”了一声。 【冷静点,善逸,那好像是个人啾。】 “哎?是吗?” 我妻善逸这才停下“要死了要死了”的绝望碎碎念,犹豫地看了过去。 “好像确实听到了心跳声,虽然很弱……原来竟然是个活人吗?” …… 虽说在姐姐的影响下,导致我妻善逸的某些认知与常人存在很大偏差,但看见失足落水的溺水可怜人时,下意识就跳进水里把人捞上来,也算是属于人类对于救助同类的本能。 但是这个所谓的“溺水可怜人”在被捞上岸后,却有点不太符合“溺水被救”之后该有的反应。 “真讨厌,又被救了。” 浑身湿透的黑发溺水者这么说道,勉强抬睁开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上下扫视了一遍“救命恩人”后,神色微妙了一瞬,嘴里还发出了尤其嫌弃的“切”一声。 “在劳碌的工作后好不容易有时间进行一次清爽又有朝气的入水,结果还被颜色刺眼的小鬼给打断,干嘛这么巧——真是的,你为什么就不能是一个爱穿幼齿运动鞋的侏儒呢。” 我妻善逸:“?” 分明是好心救人,结果被救的家伙毫不领情不说,甚至还在说些令人感到火大的话,原本就因为衣服湿透而浑身不舒服,我妻善逸的嘴角抽了抽,随后表情迅速扭曲起来。 “你这个家伙才是莫名其妙吧?!什么叫做‘清爽又有朝气的入水’啊,有点太过于离谱了吧,没事在这里自杀做什么!还连累我唯一的一套衣服都湿掉了!” 我妻善逸怒气冲冲飙起了高音: “而且当着我的面说我是‘颜色刺眼的小鬼’,也太过分了吧?!你又是什么成熟的大人吗?莫名其妙希望别人是侏儒也很离谱,更何况我的运动鞋哪里幼齿了?它很正常好不好,快给我的运动鞋道歉啊混蛋!!!” “……” 大概是第一次遇见肺活量这么优秀,音量也这么恐怖的同龄人,躺在地上湿漉漉的家伙似乎是一时间没做出足够的防备,耳膜毫无征兆遭受了堪比音量届核打击的攻势,露出了一瞬间懵逼的表情。 啊,好肮脏的高音,耳朵好像要被震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