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位Alpha”有标记欲望的地步。
温安念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这个微笑本不神秘,神秘的是背后的意图——要让海因里希知道,自己原来又可曾想标记他呢,他会不会感到惊讶?若真的说了,海因里希的反应是有多么精彩,多么让人值得期待。
如今更是如此,每听他说多一个字。她就对海因里希的恨意就多上几分,欲望随着恨意堆积,想标记他的欲望同时增添,原因无他,作为人类本能中最卑劣之一的复仇心态自古以来就操控了无数愚蠢又可怜的人类,她也不例外。
她从不否认自己的记仇,只不过是为了达成某些利益,她可以短暂地放下仇恨,为了给对方更长久的痛苦,她愿意让仇恨在自己身上背负久一点——
她会记得现在,海因里希的每一分轻佻傲慢。早晚,他也会成为那个双A标记的可怜人,当然是在不会导致任何星系大战的前提下,海因里希不足以让他付出更大的代价。
几句调戏几句敷衍,经过今夜,再一次刷新了她对海因里希的认知,不过几十分钟,这几番浅薄得不能再浅薄的接触,仅仅三言两语,根本不能叫博弈的博弈已在她心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她本以为这是一个有头脑的傲慢男人,就算在她面前多暴露本我,至少也可以控制自己的举措——最低最低,也不会乱发情。
可......
温安念决定还是把这个人暂时定义为傲慢者,而他同时像一个顽皮的孩子,但实际则是掌握着联盟内部最高权力——得以肆意妄为的操控者。
一切看似风光无限,实质千面皆刀,举手投足中散发着不可掩盖的漫不经心与狂妄的野心,实质就是表面的一层皮罢了,他们都有,仅仅是“看似肆意妄为”——温安念只觉海因里希其实与任何一个可恶的小孩无异,顶多只是小孩手上的玩具枪变成了真枪实弹,抵着她的喉咙。
小孩没有扳动扳机,可天真烂漫的脸渐渐扭曲——终现那个男人的脸,她甚至在脑海中已经浮现了画面:上帝精心地一刀一刀雕刻他的脸,给他最大的爱意与恶意,一切都刻薄又华丽。
他兴致勃勃地观察着猎物的表情变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欣赏着它们惊恐的样子,或狂或悲。
无论这个猎物是兔子或狐狸,他都有狂妄的自信将其驯服,瑟瑟发抖,再以恐惧卑微的目光向他下跪求饶。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会残暴地把猎物撕碎。不留全。
他是个暴君。
他们都是。
她脸上的笑容散发着寥人的寒意。
当联盟内部短暂的混乱倒成为她现在唯一依靠的时候,她到底有多可悲?是不是只要海因里希摆脱了那些联盟内部最后的枷锁们,真真正正露出可怕的真面目,她也会变成那只可怜的兔子?
表层的皮远远不及内里可怕。
温安念只愿相信,海因里希肯定还藏着更大的野心,尽管他在自己面前已经显得毫无掩饰。人的野心就是无底限,每人都有秘密,最可悲的是她连自己到底拥有什么秘密都不知道,当她透过镜子看见自己的脸容时,总是好奇,她的父母是怎么样子的?她是更像父亲还是更像母亲?自从她作为意识体有了意识后,就没有人主动告诉她这些种种——她不愿意去主动寻找秘密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个,她害怕主动
找到答案反而把自己覆灭。冥冥之中,她总觉得那些她不知道的事很危险,且每分每刻都在警惕她。
目前,她身处这个位置,不论帝国又或联盟,她只有骨子里的傲慢,无论牺牲什么,无论成为什么,她都不允许自己输给任何人——
这就是Alpha的天性吧。成与败,覆灭与成就,都在一念之间。
就算要知晓那些秘密,也要等她真正赢了海因里希先。到时候存在或覆灭,都没有任何顾忌。
当华服再现,这是无数个织人日夜最终制作出来的完美品,金绣白布,最华丽的刺绣设计与最古朴常见的衣料,在月光下呈现出淡淡的象牙白色,刺绣花样金光闪闪。
其实是很漂亮的,温安念默默地想,没有人会不喜欢或向往漂亮的东西,只是要忍耐与克制罢了。无论是多么高等级的Alpha都需要有隐藏及克制的地方,无论如何一个人都是对抗不了一个世界的——人毕竟是人,不是神,没有毁天灭地的能力。
这种欣赏美与对美的向往,就与海因里希每每看她总会带着几分自以为是的色彩。
如此漂亮的衣服,都要染满鲜血,才能称之为华丽。皇族的血是主角,而它不是。
这是谁定的规矩?
温安念配合地再次把衣服换好,明明几个小时前才排练过的流程,现在又只觉得陌生了,她小心翼翼地提着裙?。
裙摆已经是为他度身量的长度,她身高比寻常女子都要高一些,178对于女人来说已经算极高挑了,但这裙摆就是故意造成拖地的效果,温安念其实不太喜欢这种,总让她觉得走路拖泥带水不够爽快。
博勒加德小心地帮她提着裙摆,他亲自看着曾经的女孩变成这样,又忆起当初年少的时光——那时他比温安念还高一点,会习惯性地挽着她的手。
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那句不温不火的“就他吧,长得漂亮。”还不时出现在他的梦境中,好像仅仅是因为这一句话,已经注定了他一生的结局。
他至死怀念那段时光,尽管里面的主角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她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