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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剧院(2 / 3)

洋人的电影当道,就算是名角的戏也不见得有多少人听了。

“看到没,我没说错吧,你要见的人来了。”邱如兰道。

顺着邱如兰的目光望去,诺伯果然见到了久违的邱月明,在她的身旁,那位身材略有些臃肿发福的男人就该是邱如兰提起的黄金荣了。

“他呀,现在是蔫了,要是换成日本人没进城那会,他的排场可比现在大,凡所到之处必得包场。那老家伙有的是钱,我没骗你吧。”

邱如兰说了什么,诺伯没有在意,他的目光仿佛定格那般穿过一排密密的空座,最终落在那个姑娘的身上。

也许是感觉到了审视的目光,邱月明将头转过,于是,目光在那一刻交会了。

随着台上的锣鸣鼓声,邱月明惊醒,又迅速将目光收回了。

那终止的凝视,欲言又止的沉默下,她到底藏着什么不可说的秘密,还是,从头到尾,一直都是自己把她想得太美好了?诺伯不知道。

他将目光移向了台上那群他看不懂的演员,以此来掩盖住内心的茫然与失落。

“这个叫《桃花扇》,讲的是明朝末年的一个叫李香君的妓/女,她呀爱上了一个书生的故事……”

也不知邱如兰是否有意,在提到妓/女二字时,她的声音尤为高了一声,落进邱月明的耳中,令邱月明不自在的皱了皱眉。

“抱歉,黄先生,今晚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了。”邱月明起身道。

“邱小姐身体不舒服?”黄金荣不解的看着她,但很快他便从不远处那个小姑娘肆无忌惮的话中听出了原由,一笑道:“人无贵贱之分,纵使风尘也有傲骨,邱小姐,何必在意那些虚名呢。”

在黄金荣的劝慰下,她还是将情绪按捺住。

“看见没,他俩好着呢。所以我说你被她骗了吧。”

远处邱月明陪着黄金荣探讨戏曲的情形落在邱如兰和诺伯的眼中本就存在错位的误解。而对于中文有很大生疏的诺伯听着邱如兰的一顿添油加醋,也感到了莫名的烦躁。

“停停停!呃,你说你会唱这个……歌剧,还是戏剧,你上去唱,我出钱给你。”

什么?

邱如兰磕着瓜子看好戏的姿态停滞住了,这个德国佬是气糊涂了吗?

“你如果唱的好,我就带你回德国。”

“真的?”邱如兰眼睛一亮。

“真的。”诺伯说,他看着邱如兰眼睛的诚恳就像当初邱如兰忽悠他时的诚恳。

“你早说嘛,你早说你们德国人也喜欢这口,我还废那么大心思做什么,真是的,你等着,我一定唱的比他好,开玩笑,我娘当初就是吃这碗饭的。”邱如兰也顾不得三七二十一,高兴得起身直奔后场去。

上帝,现在他的耳边终于清净了。

其实他始终无法相信邱如兰那感性的判断,而他需要的也只是一个冷静的空间。

但接下来随着邱如兰的上场,邱月明却再也坐不住了。

本身能在此遇见他俩对邱月明来说就是一件十分打击的事情,如今邱如兰又整这出,他们是在讽刺她吗?嘲笑她吗?

退一万步讲,她承认邱如兰确实唱的不错,但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今晚他们羞辱她的理由。

“黄先生,我看我还是走吧。”邱月明道。

然而,就在她起身的时候,黄金荣一把按住了她的手,不悦开口道:“我虽然今时不同往日了,但江湖人该有的规矩还是不能少,今晚我邀邱小姐来看戏,如果有哪些方面做的不好,让邱小姐生气了,黄某现在这里给你赔罪。”

“黄先生,您误会了,这不是您的问题。”

“那既然不是黄某的问题,就是其他人的问题了?”黄金荣的目光投向坐席中那个容貌惹眼的白人,其实他从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了这二人的不寻常。

“也不是……”

“如果是其他人的问题,那么黄某有义务去将这个问题解决,至少还邱小姐,一个美好的夜晚。”说罢,黄金荣起身。

邱月明想去阻拦,可身后出现的保镖拦住了她。

黄金荣拄着一根金镶玉的龙头手杖来到了诺伯的身边。

诺伯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但他却并不想给这位上海有名的大亨起身,也许是因为邱月明的原因,让他第一次也想做一回傲慢的外国人。

“Sir.May I have your name?(先生,怎么称呼?)”

“Cyprien(希普林),德国。我会一点中文。”短短的一句话,概括了黄金荣接下来想问的所有问题。

“德国。”黄金荣拉长声音的语调听不出任何感情,他点头道:“是个不错的国家,尚武。”

说罢,他伸出了手,诺伯瞥到了面前这只厚实而布满刀疤的掌心,果然,上海的纳粹情报部门没有说错,在上海,有些中国人确实可以算的上是称霸一方了。

于是他也伸出手握住了黄金荣,在看似友好的握手礼中,黄金荣却触摸到了对方手中那一丝不寻常的地方。

拇指与食指的夹缝有老茧,指头的左右两侧也有分布,掌心有不平滑的起伏,这些无一不暗示了面前这个男人其实是个常年持枪的老手。

有意思!

黄金荣道:“这看戏太无趣了,你我初次见面也是缘分,不知道希普林先生有没有兴趣陪老朽上二楼去玩玩。”

“玩什么?”

“嗯……打牌吧,想来你们西方人应该不陌生。”黄金荣说得轻松,但邱月明却听得一颤。

这上海滩的牌局旁人不知,可她随多少达官显贵是知道的,一张张牌桌下时常暗藏杀机陷阱,小到几分几厘寻欢作乐,大到倾家荡产生死搏命,说好说坏,说生说死都在一念间。更何况是面前这个横跨半个上海滩的赌场大亨。

她想向诺伯示意不要答应,可是诺伯没有犹豫的点头了:“OK。”

邱月明懊恼的垂下头,她真想问问他来中国这么久,到底有没有懂中国人的做事风格!

来到剧院的二楼,宽敞的房间内,厚重的藏青色帘子被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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