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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孕(2 / 4)

了车门就要下去。

“你要现在离开?”他问道。她那一副萎靡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如果她现在下车的话。

“过了今天。”他看到了姑娘颤抖的唇,开始对自己罪恶的行为忏悔:“徐州战役的事情,最近会很忙,等过了这个月,我送你回上海,你完全可以放心,我在中国待不了多久。”

也许是身体的缘故,邱月明没有再执着下去,她将头靠回了车窗,疲累地闭上了眼睛。

一个月的时间不长,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比如徐州与开封的败退接二连三传来,武汉的街头开始有不好的谣言传出。

那是在六月底,城内开始戒备森严,街上随处可见成批的沙包被运往城外,即便是有浑噩的人,此刻也有了不好的预感,一时人人自危。

亲眼目睹过淞沪之战的邱月明知道,这预示着武汉即将开战了。

可是当战局已紧崩得像一根随时断裂的弦时,城外却迟迟没有传来炮火声,而是涌现了大批的难民。

他们多是从徐州和开封的战场逃难过来,将城内堵得挨挨挤挤。

“给口吃的吧,求求你了!”

“求求你们了!”

凡有稍微富裕些的人,走在路上或在车里,都难免被两边的难民纠缠。

“滚开,你们这些肮脏的家伙!”车子堵在街道,司机越发驱赶,难民就越多的从两旁涌来。

“汉斯,停下,快停下。”阿丽安娜道,“他们只是一些可怜的人,我们把车里还剩下的面包给他们吧。”

阿丽安娜从车内取出食物,通过窗口扔了出去,一时,难民开始纷纷抢夺。

“你不该给他们的,我们如果坐船回去,可还有好几天呢。”汉斯埋怨道。

“可是如果不给他们,那么我们现在还被他们围着呢,想点好的,你看他们已经走了。”阿丽安娜道。

对于她的同情心,汉斯没有受到半分感染,他只是很埋怨中国政府的办事效率,明明说好今天的船,却意外取消了。

在车子途径的路上,阿丽安娜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等等,汉斯。”

“又怎么了?”

“我有点事情要下车,你先回去。”

“什么?你确定?”汉斯不能理解,在他看来,外头的这些中国人就是一帮贫穷的土匪,而天真的阿丽安娜总有些莫名其妙的同情心。

“没事的,我听说中国人很畏惧白种人,相信我,我会安全回去的。”说罢阿丽安娜立刻走下了车,朝着街对面而去。

此刻的街角,正有一群施粥的人在接济贫民,她不是慈善家没有打算来做好事,她只是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那个女孩,那位异常漂亮的中国姑娘。

但就在她准备穿过马路时,一个影子突然窜出冲撞了她,随后,她手中的包就莫名其妙消失了。

她很快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于是大声喊道:“Dieb!Dieb!(小偷)”

可是周围没有一个人听懂她说的什么,她又换成了英文,仍然没有人听懂。

邱月明从施粥的忙碌中抬起头,她的目光倏然一闪,是阿丽安娜!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上前问道:“他往哪个方向跑的?”

“前面。”

“往前左拐是政府大楼,维持治安的警署就在一楼,你去找他们,我去帮你看看他跑哪儿去了。”

说罢,没等阿丽安娜反应过来,邱月明就径直追去。

看着她快速消失的背影,阿丽安娜愣在了原地,她只以为亚洲女人是柔弱的代表,没想到也会有如此刚强的一面?

等到警察带人赶到的时候,邱月明也正好找到了小偷,二人一时都在巷子里跑得气喘吁吁。

“谢谢。”阿丽安娜说。

“不客气。”她并没有那么想替她找到包,只是不想因为一个小偷而有损了中国人的脸面。

“你会说德语?”

“一点点。”邱月明没有解释,但阿丽安娜明白是怎么回事,她体谅第说道:“我会说英语。”

“我叫阿丽安娜.冯.莱温斯基,来自柏林。”她这么正式介绍自己。

“邱月明。”

面前的中国姑娘回答得很随意,这让她一时有些话不知该如何出口。

她想了半天,最后只是从包里拿出一封信交给了邱月明。

“帮我给他吧。”

“你为什么不亲自给他?”

阿丽安娜摇摇头,“曾经想过,但现在可能没必要了,本来我今天是要走的,可是船票改签了,我想最多明天,我就要回柏林了。”

信中未知的内容让邱月明感到好奇与畏惧,她有那么一瞬想把信还给她。

可是,阿丽安娜却说:“弗里德里希夫人的一封家信而已,没有其他了。我和他认识的这么多年,我们该说的已经全说完了。”

“弗里德里希夫人?”

“他的母亲,他没有告诉你吗?”

邱月明摇摇头,她不会告诉她,他们只是维持着一段暂时的情人关系,而这也更加笃定了她只是他的一个情妇,因为不会有哪个男人会和自己的情妇说家庭的事情。

“好了,我该走了,邱小姐,谢谢你帮我找回了我的包。”

“听说你即将要结婚了?”

阿丽安娜一愣,然后问:“你是来祝福我的?”

“可你看上去一点都不快乐。”

“这不重要,我未来的丈夫会对我很好。”她说。

“你们为什么要分手?”

“分手?原来他是这么和你说的吗?”阿丽安娜的语气里突然有些自嘲,然后,她还是用一种夹杂着丝丝无奈的口吻道:“也许是因为我姓莱温斯基。”

“这很重要吗?”

“也不是那么重要,只是——”阿丽安娜停下了。

她不知道如何告诉她,在德国那些容克贵族联姻间不成文的规定,也许一切的原因归根结底,只是那时年少的他们都没有那么相信爱情的坚定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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