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坚持如此的话,那么总有一天会失败的。”
这是诺伯第一次听到有人去批判他们那位伟大的元首,即便他也曾在心底质疑过这一切,但他做不到像威尔克那样,坚定的告诉他们,那就是错的。
“留在中国,国民政府会对你不错的。”他只能安慰他。
“你呢?你怎么办?”威尔克意有所指。
“我告诉过她,我们不可能结婚。”
“你比我强,你给自己留了足够的余地。”
“不,因为我必须回去。”
“你还有家人。”威尔克一语道破。
诺伯不得不承认:“事实上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个在德国的家,我讨厌那个……”他没有说下去,对于雅克斯.康拉德.希普林的不喜,就像黏糊糊又甩不掉的老黄油。
“我非常能理解,除非一个人对他的故乡彻底没有了羁绊,否则他怎么可能不再回去呢。”江畔的风将威尔克的叹息吹散。
“嘿!”就在这时,远处有人在向他们招手。
走近了才发现是负责海军参谋处的埃贝尔中校。
“埃贝尔。”诺伯高兴地拍着他的肩膀,对于这位同来中国,却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他们很是惊喜。
“我收到了上面的通知。就在昨天国军的司令官还来过这里,我和他,还有鲍长义我们一起探讨了关于马当防线的抵御计划。正巧,今天你们就来了!”
埃贝尔是个很有能力的军人,可惜他在海军,如果放在陆军的话,他的能力绝不至于在一个中校。
“有啤酒吗?我们去你的指挥部,可别让我们坐冷板凳。”诺伯说。
“当然,今天晚上我还可以为你们开一场啤酒派对。”埃贝尔说。
威尔克很意外,“这听上去不错,希望你别食言。”
“上帝作证,如果我食言,就让日本人在我的脑袋上用黑皮靴踩一圈。”
到了晚上,埃贝尔确实为他们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啤酒派对,出席的人还包括,马当防守战区的军长李韫珩,师长薛蔚英,海军舰的司令鲍长义等一众国军高层。
在酒杯碰撞间,有许多国军将领侃侃而谈,对于中德关系早已陷入尴尬之地却浑然不觉,他们对着自己的部下打起十二万分的包票,让他们勤加表现,择优而选到德国留学,这让无数的人升起了希望的火苗。于是一杯接着一杯的酒水向顾问们敬来,企图用中国惯用的人情方式淹没他们的理智。
直到派对开到后半夜,众人已酩酊大醉,而舞台上的姑娘仍然不知疲倦地唱出优美的曲调。
诺伯背靠桌沿,他从那个歌女的身上模模糊糊地看出了一点邱月明的影子,可他知道她不是她,他只是想起她了。
于是,他推了推一旁的埃贝尔问道:“那个女孩,是你找来的?”
“我说是我的女友,你信吗?”埃贝尔点燃一根烟。
“有什么不相信的,这里又不是德国。”可能他也醉了,第一次带着些无所谓的说道。
“是啊,这里不是德国,管他呢。”埃贝尔分了一支烟给诺伯。
“你会怎么处理她?”
“我给她留了一笔钱,然后让一个中国副官把她带去重庆,我想只要蒋的政府还在,她接下来的生活应该不会太糟糕。就是我们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埃贝尔说着吐出一口烟。
“你想过来留下来吗?”
“留下来?”埃贝尔笑了,“你会留下来吗?”
诺伯摇摇头,被酒精控制的大脑变得有些浑噩,他怎么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也许是白天威尔克的话给了他很大的影响,至少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过真的留下来。
“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是个从河南逃出来的难民,如果我当时不救她,她很可能就要被日本人抓走了,你知道的,那些日军把女孩抓走都会做些什么。”埃贝尔继续吸了口烟,“我喜欢她的笑,有两个圆圆的酒窝,真奇怪,为什么我们就没有。”
“你只是太孤单了,埃贝尔。”
“是的,我太孤单了,在这么一个见鬼的穷乡僻壤,孤单把我逼得快要发疯。”
埃贝尔转头又问道:“我听说你也找了一个中国姑娘?”
“这碎嘴的消息传得真快,连你待在江边都知道了?”
“说说吧,你的安排。”
“我答应她我还会再回来找她的。”
“回来?”埃贝尔诧异,像看疯子一样看着希普林:“你知道我们这次回国意味着什么吗?德国即将准备——”
“我知道,可我必须得回来,我……”他垂下头,像对命运感到无力般的喃喃道:“我爱上她了……”
埃贝尔怔住了,他的表情变得很惊悚,过了好半天,他才缓过来,不知是讽刺还是同情,点头道:“希普林,你比我想的大胆多了。”
埃贝尔后来还说了什么,诺伯记不得了,他只知道自己在举起酒瓶闷闷灌了一大口后,就浑浑噩噩的醉了过去。
梦里,他做了一个长长的关于月亮的梦。
黄河口的决堤并没有拖延日军太久,武汉保卫战最终还是打响,日军集结了海陆空三军气势汹汹溯江而来,东京内阁誓要在这个月彻底结束疲惫的中国战争,已达到逼迫国民政府投降的意图。
同时,天公也不作美,持续了半个多月的暴雨还是没有半分停止的迹象,江水上涨,不断拍打着马当防线的堤岸,带来沉沉的紧张。
指挥部里负责海军舰的司令鲍长义刚接到从安庆而来的紧急电话,昨日第27集团军作战不利,仅仅一夜就失了城,如今日军若要西进武汉,唯有依靠马当要塞。故而,在鲍长义放下电话没有多久,总司令部的电话就响起,委员长下达最高指示,严令各部誓死守卫马当。
埃贝尔的指挥棒在沙盘上划出了一道界线分明的长江流域,鲍长义还是不放心地问道:“我们可以在这里抵御多久?”
“按照当初的设计规划,一个月是基本的,当然,如果你们的军队表现得够好,那么日本人想要从这里经过,基本是不可能。”
诺伯继而补充道:“当初在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