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艇上,当范伦丁从光幕中第一时间看到杰夫所带领的那支小队传送上来的图像时,也是如此判断的。
只是对于他来说,九楼的那个东西至关重要,哪怕牺牲掉这两支先遣小队,也必须要找到它。
因此,范伦丁直接下令让他们原地开挖。不论以什么代价,都必须要找到那个东西。
在高科技面前,这并不是件十分困难的事情。扫描、开挖,机械手臂代替炮筒的位置,所有人都化为大力士。当翻到黑色的金属墙板,看到夹在建筑碎块中间由玻璃残渣折射出来的光点时,杰夫就已经不抱任何期望了。
但他还是按照范伦丁的指令,将废墟里所有的地方都翻了一个遍。直到确定——九楼里面他们要找的那个N1的初始版,也就是代号为N0的东西,已经彻底消失了。
飞艇上,范伦丁收到这条讯息时,沉默了许久,才终于下达了最终的指令——
将基地里剩余的“货品”带回来,然后毁掉整座安布岛。
没有了九楼里的那样东西,这座岛上残余的能量也不足以启动整个岛屿的防御工事。同样,没有防护罩的隐蔽功能,这里极有可能会被皇帝陛下的人发现。与其如此,不如干脆毁掉。
捕捉怨鬼们的电网,是用N1的能量块驱动的,所以怨鬼们毫无反抗地被带回了飞艇。只是连范伦丁都没想到,损失这么惨重,带回来的居然只有五个。
此时,范伦丁虽然依旧端坐在椅子上,但他那双银灰色的眸子里一片暗沉,如同雷雨天凝聚在半空的风暴,似要将眼前的一切毁灭。
“将他们带进专用的储备室。”
范伦丁阴冷低沉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回荡,连坐在驾驶舱里的通讯兵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在骤然下降。他甚至在通讯结束的瞬间,似乎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而指挥室里,原本放在范伦丁面前的光屏投影器被摔得四分五裂。
他坐在阴影中,一身墨蓝色的军装几乎与黑暗溶为一体。墙边的线条灯散发出微弱的光芒,隐隐约约能看出,他的肩背绷得笔直,军装下紧实的胸膛上下起伏着,失控般的喘息声在室内回荡。
范伦丁用力蜷着手掌,面色阴沉地垂下眼皮,遮住了双目中因暴怒而弥漫的血丝,和对基地被毁坏却找不到原因所无法发泄的阴戾之气。他那张泛白的脸上,甚至能看到额角的青筋浮现。
杰夫带领的小队将大楼的废墟翻了个底朝天,不仅没有找到九楼的东西,连用于储存监控数据的黑匣子都没有发现。而基地总监控室里留下的监控影像,一直到那些怨鬼们从通道里逃窜出来时,都没有任何异常。
范伦丁再次回想着监控影像里的每一个细节,却只觉得头疼欲裂。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基地大楼会毁坏得这么彻底?!难道是因为九楼里那个东西泄露的原因?!
可它为什么会泄露?!
范伦丁直觉不会这么简单。他闭了闭眼,按捏着额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他总觉得,有什么细节似乎被遗漏了,而且那个细节,一定是至关重要的。
指挥室里,渐渐恢复了平静。范伦丁敲打着桌面,闭目思忖了片刻,决定将某些计划提前进行。
“改变航道,去二区。”
他向驾驶室下达了命令。关闭通讯后,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疯狂之色,然后从身上掏出来一个细长的瓶子。
瓶子里黑气翻涌,范伦丁收紧手指,将它往自己的唇上贴拢,如同亲吻一般自言自语,“怎么办?亲爱的,看来,我的这些损失,只能由你们家族来负责承担了。”
“放心,你不会一个人等很久的。”
同一时间,飞艇的储备室里。
被固定在操作台上的五个怨鬼,其中一个突然不着痕迹地朝着房间里监控器的方向看了一眼。
没有人察觉到,他放在一侧的手指动了一下。
画面中,似乎一切正常。
而储备室里,解决了监控问题的白起直接扯断了手脚上的束缚带,又将离他最近的那个怨鬼身上的束缚带也扯了下来。
“憋死我了!”
身旁的怨鬼发出了女孩清脆的声音。下一瞬,解除了防护服同化功能的林琮美露出了自己原本的容貌。
她的头发有些凌乱,两颊染上了些许薄红,微微喘着气,但双眼很亮,似乎还有些兴奋。
见状,白起原本还想安抚两句的话也咽了回去。他无声地笑了笑,又揉了揉女孩的头发,在她娇嗔的目光中,转过身开始干活。
基地里剩余的怨鬼已经被他处理干净。剩下的这三个怨鬼不过是用林琮美找到的那些瓶子里的怨气凝结而成的。若没有他的魂力支撑,很快就会消散。
白起将这些怨气吸收干净,正准备向外探出意识,林琮美就将她随身携带的光脑递了过来。
是克鲁斯发过来的讯息。询问他在哪里,昨晚为什么没有回酒店,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白起沉吟了一下。
现在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但他也不想做个言而无信、过河拆桥的小人。比赛的事情,如果时间允许,他必然会参加,如果不允许,那他就只能另外找机会给对方补偿了。
他正要回复,没想到克鲁斯似是等不及一般,直接发出了视频邀请。
“白先生!”视频一接通,克鲁斯看上去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他似乎一直在移动,身后的背景不停地变换,从光脑里传过来的经过去噪处理的背景音仍有些嘈杂。
直到他停了下来,周遭的声音就如同用盖子盖上一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克鲁斯走得太急所发出的喘息声。
白起一眼就看出——克鲁斯此时已经走到了观众席一侧的通道入口处。
“白先生,您在什么地方?是出去散心了吗?”克鲁斯只看到白起站在一处银灰色的墙体前,背景处没有任何明显的特征可供参考。但他还是语带关切地问着,顺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声音略显急促。
似乎是看出白起不想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