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见里桃枝静静地蛰伏在天花板上,等待着客人推门而入。
足足一分钟过去,毫无动静。
“他怎么不进来?”月见里桃枝问。
系统:【……或许你可以把你的领域开个口子?】
“啊?哦哦。”月见里桃枝这才反应过来,大概是咒灵强烈的领地意识,她把“亡灵书”的大小固定在刚好裹住夏油宅。
固若金汤的’固‘。
系统觉得有点好笑,说月见里桃枝现在好歹也是个能手撕个把咒术师的凶狠咒灵吧,有时候又会透出一点蠢蠢的迟钝来。
意念微动,半年未开的门终于缓缓打开,羂索收了伞,一边把伞靠在玄关,一边抬头跟月见里桃枝熟稔地打招呼:“初次见面,真是了不得的特级呢。”
下一刻,他目光微动,落在客厅里正情景重现看电视的夏油夫妻的灵魂身上。
黑雾猛然从天花板上分裂出一道冲向羂索的脑袋,他没有反抗,任由黑雾裹住自己的眼睛。
“别激动,我无意冒犯。”羂索自我介绍道:“我名为……”
“我没兴趣知道你的名字,缝合线。”月见里桃枝冷淡地俯视他:“你有什么事?”
“……”
真是狂妄,区区咒灵。
内心轻蔑地骂了一句,羂索面上却丝毫没有被打断的恼怒,唇角依旧保持着很有风度的微笑:“和咒术界那些正准备围剿你的人不同,我是来帮助你的。”
“帮我?”黑雾从天花板上飘下,月见里桃枝化作人形站在羂索面前冷冷地看着他:“我不需要帮助。”
“太武断可不是什么——呃啊!”话没说话,一只纤细的手猛然掐住了羂索的脖子,少女手臂和手指都很纤细,但却隐隐有把眼前这个高自己一头多的青年卡着脖子举起来的倾向。
她声音平静,带着驱逐的意味——
“滚。”
羂索:“……”真是暴躁。
他的眼睛还被黑雾蒙着,视野之中一片黑暗让他的感知更加敏锐,脖子处的手指节纤细修长,冷冰冰的,力度很大,很有杀意。
有趣,他自认毫无敌意,这只特级也是有自我意识的高等咒灵,怎么会一个照面就想杀他呢?是天性嗜杀?还是……有天生特质的危机感?
生死之际,羂索却在谨慎地思考着一些细节,月见里桃枝手指收紧,他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面上却毫不慌乱。
他一字一顿地吐出一个名字:“夏……油……杰。”
然而扼住他脖子上的那只手却并未如他所愿地放开,反而更加大了一个力度。
一声带着蔑视的冷笑轻轻地在羂索身前响起,少女对夏油杰这个名字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反应,随后,一股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体验过的关于死亡的危机感突然降临在他头上。
糟糕。
咔——
月见里桃枝嫌弃地收回手,任由眼前高大的男人软软地倒下去。
系统:好……好凶残。
“什么自以为是的东西,最讨厌说话吊人胃口的家伙了。”
身体寄了但脑子还活着的羂索:“……”
失策了。
【……】
【你这个莽夫!!】
系统无语,他看着月见里桃枝把人杀了立刻转身就走的样子很想说点什么来警告宿主,比如你以为你这就把脑花弄死了吗等等……但迫于主神系统权限他没法吐露更多的关于‘羂索’这个超绝大boss的信息,只好在月见里桃枝的脑海里疯了一样的上蹿下跳。
月见里桃枝却化作黑雾找了个离羂索最远的的角落飘着,她一边凝视着毫无动静的羂索壳子一边对系统说:【他给我的感觉很不好。】
这一句是在脑海里直接沟通的,说她莽吧,她还知道加密通话。
系统立刻停止了发疯,狐疑地问:【他给你什么感觉?】
【很难描述那种感觉。】月见里桃枝没从这具身体里看出什么来,只能确定他确实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总之就是一种……不能听他多说话,否则会被洗脑的危机感。】
【我向来相信自己的第六感。】她总结道。
系统:【你倒是很敏锐……】
【什么意思?】月见里桃枝捕捉到信息:【他真的很会洗脑?他是谁?搞传|销的?】
系统:【……算了,出门条件已经达成,咱走吧。】
然而月见里桃枝硬是等了整整一晚上,等到羂索的身体都开始变硬了,才在第二天清晨的阳光里从容地把领域连同夏油夫妻的灵魂一起收回,为了保险,她甚至把羂索已经没有声息的身体也收进了领域。
“我可不想家里莫名其妙出现一具尸|体。”
她抬腿跨过羂索的身体,走向房门,“二周目终于可以正式启动了。”
系统沉默了下去,他也说不上一见面就把脑花嘎了这件事到底是对是错,按脑花的老谋深算来说,他上门一定是觊觎着宿主身上的某种能力,就算宿主和他虚与委蛇,在没有夏油杰好感度加持的剧透金手指下,看月见里桃枝这神奇的脑回路,恐怕也是玩儿不过脑花的,受限于咒灵这一身份把她本身的偏执和阴暗放大,反而容易在不知不觉间被脑花洗脑。
确实是牛逼的第六感啊,系统感叹。
想通了,就神清气爽地在月见里桃枝的脑海里高呼:【找夏油杰刷好感度去喽!】
“是该去找哥哥了。”月见里桃枝把门好好的关上了,一如她曾经离家上学那般乖巧:“杀了我们却大半年都不回来看一眼,看来是完全不愧疚呢。”
穿红黑JK制服的少女打着用咒力化出的伞,一步一步离开家,雪花穿过她的伞,甚至穿过她的身体,来往的行人与她擦肩而过,没有人看到她。
除了一双已经在她身上打上标记,在暗处注视着她的眼睛。
——羂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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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呀啊呀,真是个不听话的咒灵。”
羂索在一间黑暗的房间醒来,新身体的眼神渐渐由空洞变为有神,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