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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回应,却办不到,目光所触只剩下空白,钻心的疼痛袭来,她觉得天地间好像只剩她一个人,一种熟悉又令人窒息的感觉席卷她整个脑海。
眼前的一切渐渐看不真切,在光影中,一个穿着蓬蓬公主裙的金发小女孩站在几个大孩子面前。
她眼里全是讨好,奶白色的小腿袜沾上了沙子,皮鞋面变得脏兮兮的,头发也乱糟糟的。
“现在我们能一起玩了吗?”
“不能!”一个男孩叫嚣着,他踩在沙堆上,“你做的还不够!”
“但是我已经让奇奇给你们表演了叼东西,还让它站在你们的肩膀上,你们说的我都答应了。”女孩小声嚅喏着,不安地绞着手指。
树上的乌鸦大噪地叫着,它在树枝上踱步,翅膀不停地扇动,看起来非常焦躁。
烈阳悬在半空,女孩热的受不了,金发被汗水黏在脸上,但是她还是满怀期待站在原地。
那几个孩子抓起石头朝她砸去,有的还扬起沙子朝她脸上甩过去。
接着他们狠狠把她推倒在地,把她围了个严严实实。
“这个怪胎,她能和动物交流,自古以来,乌鸦可是不详鸟,预示着死亡。”
“我们得好好教训一下她,我听说女巫都长得非常漂亮,怪不得她也好看,所以我们不可以看她的眼睛,小心别被她迷惑了!”
他们抢走她头上的发卡,大声咒骂着,甚至还想掀起她的裙子,但是被一个叫阿尔文的男孩制止了。
“阿尔文,你不会喜欢上一个怪物了吧?”
那男孩脸色一沉,“不,我们要小心她的父母会找我们家长告状,所以——别太过火。”
地上的小女孩难过的捂住眼睛,眼泪顺着指缝流出来,明明阿尔文对她最友好,现在却也因为旁人的眼光疏远她。
等到天黑,突然下起了暴雨,调皮捣蛋的孩子终于散去,安塔尔丝垂着脑袋推开门,水渍顺着裙子滴答往下落,她一点点挪动脚步,想在父母发现前回到房间换衣服。
然而安妮和达西很快就注意到了异常,这对夫妇开始在大厅里争吵,年幼的安塔尔丝已经换上了干爽的衣服,惊恐地站在一旁看着暴怒的父母拔出魔杖怒目相对。
“这群该死的麻瓜——”安妮尖叫着,她美丽的脸庞扭曲着,“这是第三次了!”
达西站在门口举着魔杖拦下她,“你总是惯着安塔尔丝,为什么不找找她身上的原因?!如果她不偷跑出去——”
这话让妇人暴跳如雷,“我的女儿有什么错?她想去哪就去哪,你怎么能这样说安尔,她现在情绪一激动就会魔力暴动生病,达西,你知道默然者的下场吗?如果她变成默然者,她这辈子怎么办!”
“这是她这个月第三次溜出去!我们告诉过她不要离开庄园,她不听,还如此软弱任由别人欺负,安妮,你保护她一时,你能保护她一世吗?!”
男人喘着粗气,转而把愤怒的视线对上安塔尔丝,他大步走来,一只手轻而易举捏住她的手腕,拖着她向黑暗中的房间走去。
“母亲!——”安塔尔丝凄厉地尖叫起来。
“哥哥!”安妮叫道,她迟疑了一下,提着裙子焦虑地跟在后面,“我们可以加强庄园的魔咒,在纯血家族中给安尔找个玩伴,布莱克家的孩子和她年纪相仿——你别对孩子发火……”
这是安塔尔丝第一次听见母亲喊父亲哥哥,她知道父母是堂兄妹,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喊过对方哥哥妹妹。
莱斯特兰奇夫人是真的担心了。
达西手上的力度却没有减轻,他一路拖着尖叫的女孩,“这件事情我来管,你不要插手!”
“爸爸,放开我!我错了!”女孩摇头哀求着,换来男人的暴怒。
“不许叫我爸爸!你应该叫——父亲!”他加重了音节,把她甩进书房,然后把门砰的一声关上,并且飞快地甩了个魔咒锁上门。
安妮在门外拽了拽门锁,她无力地跌坐在地,掩面痛哭起来。
家养小精灵爱洛也在门外苦苦哀求,它的泪水从灯泡大的眼睛里涌出来,不停地用自己的小围裙擦着泪水,想要替小主人求情。
窗外的雨淅沥沥地下着,冰冷黑暗的房间内——
“安塔尔丝!你要时刻记得你是高贵的巫师!”达西的声音陡然提高一个度,他的面容因愤怒抽搐着。
“不!许!接!触!麻!瓜!”
“看来是我给莱斯特兰奇庄园加的保护咒还不够多,以至于你能偷偷溜出去和那些肮脏的麻瓜和泥巴种玩。”
他站起来癫狂的在房间里踱步,“纯血家族里流淌着纯洁的血液,我们是至高无上的,那些麻瓜,泥巴种,都比不上我们莱斯特兰奇流传百年的血统!你为什么要自降身份去和麻瓜待在一起!”
“巫师已经被迫害太久了,我们被迫隐藏自己,我们应当不再隐藏,麻瓜和麻瓜血统出身的人应该受到我们的统治,而不是让他们来迫害我们。”
他蹲在安塔尔丝面前,双手猛地抓住大女儿的肩膀摇晃着,“我们应该为了这奉献我们的一生!让那些肮脏血统的人消失,延续魔法血脉,维护巫师的利益!”
暴雨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雷声滚滚像野兽一样充斥耳膜,闪电划过天空,把达西狂热的脸映照的惨白。
安塔尔丝尖叫了一声,不停地向身后的墙壁靠去。
“身为家族的继承人,你怎么可以这么懦弱!从小我就教你冷静,保持绝对的理智,只是,我偏偏忘了告诉你——不可以软弱!”
“身为家族的继承人,你要明白,只有强者才有话语权!”
“不够强大,才是原罪!!”
达西很难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他的第一个孩子,他和安妮捧在手心里的女儿,身为巫师,却被麻瓜孩童欺负。
在同龄小巫师都可以流畅展现魔力的年纪,她却还时不时魔力暴动。
他心疼她,却又恨铁不成钢。身为父亲——他必须这么做。
又一道闪电照亮了漆黑的房间,安塔尔丝看见一只折断脖子的鸟毫无生气地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