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哼了声:“妈听说你们去看过外婆了,第二天就上门去了外婆家,回来后笑容就没下过脸,天天在家盼着你们上门,光是给我打电话都打了不下十个。” “我说呢,之前明明不是这个态度,我还以为她最近遇上什么喜事了,心情这么好。”舒心端起茶几上的杯子,小口抿了一口水。 周宁摇摇头,无奈说:“要不是哥哥还在国外进修,她肯定也会把他叫回来。” “也不用这么大张旗鼓吧。”舒心窘迫地偏头看了江然一眼。 周宁一把搂住她,哭丧着脸说:“你现在是好了,终于脱离苦海了,就是苦了我了,现在就剩我一个人被妈念叨了。” 舒心稳了稳手中的水,舒韵正从楼梯上下来,显然是听见了周宁说的话。 双手叉着腰站在楼梯口,不满地说:“你去打听打听,谁家姑娘三十了还不结婚的,关键是你也不是单身,恋爱都谈了五年了,不结婚等着干嘛?” 周简跟在她身后,抬手放下她叉在腰间的手,穿过她,走进了客厅,“好了,今天是心心他们回家吃饭的日子,你又扯这些做什么。” “对对对,先吃饭,小江,快上桌吃饭。”舒韵又恢复了最初时的热情,笑呵呵地往厨房里去,隔着老远就听她喊:“张妈,土鸡煲可以端出来了。” 饭桌上,舒韵给江然夹菜的手就没停下来过,舒心眼看着他的碗从平面一点一点堆起来,堆得跟座小山似的。 “嬢嬢,您这么夹菜是准备给他撑死吗?” 舒韵急得拍桌子,“呸呸呸,快拍拍桌子,小孩子净乱说话。” 坐在一边旁观的周宁不住地抖动着肩膀,因为笑得太夸张,差点把脸埋进碗里。 舒韵最看不得她这副不稳重的样子,总说她没有一个女孩子应该有的样子,不顺心地给她后背来了一掌,“好好吃饭。” 用过晚餐,周简拉着江然在客厅说话,舒韵坐在一边旁听,周宁捧着茶杯和舒心在互相咬耳朵。 客厅里一时聊得十分热络。 周宁问舒心他们是怎么相识时,抬头打量了一眼江然。 之前没仔细看,这会儿看着竟觉得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本着已经是一家人的想法,她直接问了出来:“我是不是在哪里见过你?” 客厅里登时安静了。 江然转过脸,含笑说:“在国际医疗创新论坛上见过。” 周宁想了一下,抬起手指一脸不可置信地指着他说:“你是那个……那个澜沧的江总!” “是我。” 听到周宁说出他的身份,周简不由得多看了江然几眼。 舒韵性子急,直接拉着她出了客厅。 开门见山地问:“你见过他?” 周宁点点头,“嗯,我们家不是做医疗器械的嘛,他的公司是开发创新药物的,也算有些联系,在一次论坛上打过招呼。” 舒韵问出了心里最关心的问题:“他们公司厉不厉害?” “厉害啊,他们公司是今年医疗健康行业新晋独角兽,总共只有八家,他就占一家,而且最新估值已经超过十个亿,进入b轮融资了。” 因为周宴对家族产业不感兴趣,一心学医,所以公司的担子就压在了周宁身上,她现在一直在自家公司里锻炼,对于这方面的信息就比较熟知。 舒韵没听明白,“什……什么兽?” 面对已经数十年没上过班的舒韵,周宁知道就是解释了她也听不懂,直接总结了一句:“哎呀,反正就是很厉害,他还是白手起家的。” “白手起家?那就是没什么背景咯。” 周宁双手抱胸,已然没了谈兴。 “这我哪里知道,而且就算人家白手起家,也比你那些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来介绍给心心的强多了。” “你们两个躲在这里说什么呢?”舒心探头出了院子。 她见周简和江然聊得起劲,便出来找周宁,一出院子,看到两人跟密谈似的,神神秘秘的。 “在给我妈科普妹夫有多厉害。”周宁早就想脱身去找舒心了,这会儿正好,她马上上前挽起她的手臂,把她带进了屋子。 乍然听到“妹夫”这个称呼,舒心还不能适应,甚至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红的。 周宁挽着她,跨上楼梯,一路把她带回了自己房间。 虽然她和周宴才是亲生兄妹,但可能是周宴少年老成的关系,他看她的眼神里总带着种嫌她幼稚的意味,根本玩不到一起。 舒心就不一样了,她软糯乖巧,看一眼就能令人升起一股强大的保护欲。 第一次听舒韵说以后舒心就和他们一起生活了,最高兴的就是她。 刚刚在舒韵面前说了那么多夸江然的话,那也仅仅是说给舒韵听的,她真正关心的是舒心的想法。 她把舒心按到床前坐下,问:“怎么突然就结婚了?” 和当时给梁书的理由一样,舒心说:“不想再相亲了。” 周宁的口吻有些严肃,有些焦急,“那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就结婚啊。” “不是随便。” “在见过的那么多的相亲对象中,他就是最优选,不对,可能在我往后漫长的人生旅途中,他都是最优选。” 舒心右手拇指不自知地在食指的指腹上刻下一道道纹路,眼睛望着空中一个虚无的点,没有聚焦,保持着这个动作许久,说话语调很缓慢。 “姐,你知道的,我有多排斥结婚这件事,如果可以,我宁愿孤独终老。” “可结婚后,我第一次生出一个念头,能和江然结婚真是太好了,我还有些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