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对面街道现身时,江然就看到了她,透过大堂的落地玻璃,含笑望着她一步一步走近自己。 他温笑起身,径直朝她的方向走去。 就像曾经的每一次一样,她不需要动,只要安然立在原地,等着他主动向前就好。 舒心在看到江然的第一眼,对这座陌生城市的所有不安全感都消失无余。 她只想走得快一点,快点去到他身边。 她的脚步还没有站稳,就被他一把拥进了怀里。 舒心手抓在他手臂上,仰头问他:“你怎么来了?公司不用管了?” 江然低头,视线与她相接,“公司没了我不会不转,但没有你在我身边,不行。” 他这种好听话听起来总觉得像哄她,舒心拍了他手臂一下,“又乱说话。” 但她也没多问,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来的,反正人都已经来了,她也不可能撵人回去。 既来之,则安之。 舒心带着他去了自己住的房间,进电梯,江然看她按下二十一楼,这一层是单独设立的行政楼层之一,看得出这个郑老师的待客之道确实不错。 江然跟着她进了房间,里面会客厅、书房、卧室俱全。 舒心陪着他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忍不住又说了几句郑知辞的好。 “这次郑老师真的是破费了,本来这次过来收获最大的就是我,她还给我订这么好的房间,我自己出差都不会订这样的房间,挺不好意思的。” 她拿出手机在上面搜索着什么,过了一会儿转身问他:“燕城有哪些特产你知道吗?等要回去的时候我带一些回去。” 她好像也没有真的要得到他的答案,问完就低头自己盘算起来。 例如给家里人要买什么,给梁书和薛宜要带什么。 想着想着,又有些不放心梁书的事。 舒心没注意江然此时的表情,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直到身前的手机被挤压,身子不知不觉被圈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才停止了思索。 她放下手机,伸出手回抱过去,她怎么感觉这个拥抱有些哀伤呢,她不安问他:“怎么了?” “心心。”江然的声音沉沉的,好似提不起精神般。 舒心眨了眨眼,环在他背后的手收紧了一下,她回:“嗯。” 她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但听语气怪委屈的,让人感到不忍心。 江然的下巴在她的肩膀上压了压,温煦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你怎么一出门就不关心我了?” 舒心怔住,没有理解他的意思。 她昨天让他擦干湿发再睡,又说了很多让他早点休息的话,这些难道不算关心吗? 那她不知道怎么才算是关心了。 她不太肯定地替自己辩解:“我……我挺关心你的……吧。”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开始自我怀疑起来。 她真的不够关心他吗? 江然摸了摸她的头发。 出门后的她就像入海的游鱼似的,全然忘了家里还有个人会担心她,竟是一次都没有主动找过他,即便是发一条简短的信息都好。 没有。 江然无奈地叹气,从一开始不就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不对等吗,他现在这样无异于庸人自扰,倒不如不要多想。.. 至少她曾说过,他对她而言很重要,这就够了,她对待感情本就比旁人迟钝,他应该去理解她。 他松开她,拇指从她脸上抚摸过,“算了,只要你开心就好。” 舒心的手还抓在他衣袖上,没有放开,她抿嘴问:“所以你不开心吗?” 江然见她满眼都是对他的忧色,嘴角提了上来,他拉起她往外走,“你开心我就开心,走,带你去吃好吃的。” 舒心跟着他走出门,好奇问他:“你对燕城熟?” 江然抬手在她秀挺的鼻梁上刮了一下,“你忘了我爷爷奶奶都久居燕城了?我每年都会来。” 舒心小口微张,一时没接上话,她突然有几分领悟他所说的不关心是什么感觉了,她对他好像是不够关心。 她的脸映出一丝丝红,垂下眼睑,小声问:“那……我们这次要去看他们吗?” 舒心低着头,没有看到他眼里掠过的一线冷光,他收好脸上凝重的表情,回得干脆:“不用。” 舒心虽然奇怪,但她没有多问,在这些事上她肯定听江然的安排。 而且这次来燕城本来就是为了工作上的事,如果突然说要去走亲戚,她还有些紧张和排斥。 他说不去,她反倒放松下来。 江然带她去吃了燕城本地菜,吃的时候每一道菜他都能讲出来历来。 听着他把菜的故事说出花来,舒心听得瞠目结舌。 她玩笑说他:“你还说我的口才能做美食节目,我看你比天桥下说书的还会编。” 江然转头,莞尔看她,抬手在她脸上捏了一下,“谁说你笨口拙舌的,我看我家心心能说会道着呢。” 一天被不同的人说两次嘴皮子利索,差点让舒心自己都生出这样的错觉。 吃好晚餐回酒店,江然占用了书房,舒心没进去,在客厅里查阅燕城语言大学国际口笔译大赛的流程。 等她忙完手头上的事,都已经十点了,但江然还在书房里没出来。 她想了一下,也实属正常,他今天飞燕城,耽搁了一天的工作,肯定需要时间去处理。 舒心决定先去洗漱。 洗好从浴室里出来,她听到正门口有开门的响动,擦着头发往外走,正好看到江然从门外进来,手里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