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愣住,犹豫问:“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想让我拉小提琴吧?” “嗯。”江然肯定地答道:“你不是一直很想试试吗?” 舒心的目光对上了他,讶然开口:“你怎么知道?” 江然只是轻浅地笑着,眸间是淡定的了然。 他怎么会不知道。 有关舒心的事,就像他的人生信条一样,镌刻在他的生命进程里。 时时惦念,念念不忘。 舒心的手指无意识地蜷起,“可是我有很多年没有碰过小提琴了,只在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应该都忘了吧。” 江然鼓励地望向她,“试试。” 舒心的眼睛轻移,落定在那把泛着柔光的小提琴上,睫毛颤了颤,出卖了她此时的紧张。 她又把目光转回到江然身上,在触到他肯定的眼神时,才下定决心拿了起来。 手指在触碰到琴弓的一刹那,指尖禁不住轻颤了一下。 时光好似在这一刻飞速流转回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夜晚,破碎的琴身,绷断的琴弦,满地的玻璃碎渣,和无休止的叱责谩骂。 父母的离婚,成为她未来很多选择的转折点。 如果他们没有离婚,她就不会放弃这门乐器,也许现在,她就正在某个音乐厅里做着一场演出。 不过,眼前这个舞台也不错。 舒心把小提琴架在左肩上,熟悉的松香气息萦绕在鼻尖,她举起琴弓落在琴弦上轻轻划过,发出的声响起初带着几分生涩,而后琴声渐渐舒缓。 《d大调卡农》是她最喜欢的一曲音乐,但即便是最喜欢的,由现在的她演奏出来,音色也干涩单薄得厉害。 她垂下眸,乐声渐渐低落,她果然不再适合拉小提琴了,琴弓随着她的心绪缓缓收势。 就在这个时候,一段柔和的钢琴声加入了进来,琴键的每一格按音都缓慢而绵长,恰到好处地与小提琴声组成一组和弦。 或者说,更像是钢琴声在带动着小提琴的旋律。 一高,一低,古朴而生动。 舒心转过身,江然正端坐在钢琴前的琴凳上,上身是微微敞开领口的白衬衫,下身一条笔挺的西裤,修长的指节舞动在交错的黑白键上,侧颜优越,清贵气质浑然天成。 舒心以为。 江然大概是这个世界上穿正装最好看的男人吧。 她学艺不精,分神时,手上免不了错了一个音。 舒心连忙去看江然,接触到一道一如既往温和的视线,她讪笑着给了一个抱歉的眼神,不敢再随便分心。 当人全身心投入到一件事中,即便是并不擅长的事,也会令人生出一种沉浸的错觉。 认真对待每一个音符,乐声也会回报以一场陶醉。 乐声渐止。 舒心放下手里的小提琴,看着眼前的男人。 这个男人才是今天最大的惊喜吧? 一个能力出众、长相帅气,还有弹钢琴的男人,单身这么多年,怎么会刚好被她碰到? 就好像,他的多年沉寂就是为了等待她的出现。 江然转头,看向她。 舒心抿了下唇,隐匿起自己不切实际的小心思,她放轻呼吸看他,害怕被他一眼看穿。 但他就这么长久地看着她,含着笑,从容起身,迈步走到她身前,拥她入怀。 他的怀抱很紧,就像他此刻要说的话一样,是严紧的承诺:“心心,以后每一个重要的日子,我都会陪着你。” 舒心脸贴在他硬实的胸膛上,手环着他的腰,笑问:“每一个吗?” 江然应答:“嗯。” “那我们说好了。” 江然吻了吻她的发顶,无声答允。 吃过午餐。 出于一天活动不能安排的太紧凑考虑,江然带舒心去了私人影院看电影。 看完出来已经下午四点半了。 舒心红着脸很是抱歉,因为影院的沙发按摩椅太舒服了,后半程她几乎都是睡过去的,电影放了什么都不知道。 关键是电影结束后,江然也不急着叫醒她,反而调暗室内的灯光,让她能睡得更舒服些。 一直等到她自然睡醒。 坐在车上,舒心看着车外的景色逐渐偏离城市,她缓缓降下车窗,把头轻轻靠在车门边,眼睛望着车窗外,享受片刻自然的馈赠。 车子停在湖边公路,可能是身处郊野的关系,这里还未完全被夏日暑气侵袭,站在湖边,舒心甚至还能感受到水汽微凉的轻风。 江然从车子后备箱里拿出一套户外折叠桌椅放在湖边,示意她坐。 舒心敛着裙摆坐下,静静地望着清澈见底的湖水出了会儿神。 这里很安静,耳边只有风拂过枝叶发出的扑漱声,和枝头鸟儿拌嘴的叽喳声,大自然的声音胜却无数美妙的音乐。 待在这里,很容易让人静下心来。 可是,今天是江然安排的情人节啊,以他上午所表现的那样,现在不可能就这么平淡地度过。 她坐着等了一会儿,见他没什么特别的举动,舒心忍不住好奇问他:“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江然抬起手看了眼时间,笑望着远方连绵的山脉说:“再等五分钟。” 舒心警惕地环视了四周一圈,他们停车的位置四周空旷,背靠田野,面朝山湖,方圆百米看不到一个人。 她实在很难想象在这里他能准备出什么东西来。 见看不出什么,舒心就安静地坐在原位等了一会儿。 直到夕照偏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