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最终没能听成钢琴曲。 夜晚风雨骤临,二楼大阳台的窗没关好,扑进来的雨将刚完成移盆的植物浇了个透。 浅浮在土壤表面的一层土全漫在了地砖上,被雨冲刷得到处都是。 江然不让舒心动手,自己一个人在那埋头收拾,光收拾阳台就收拾了半宿,等他忙完,舒心哈欠都上来了,倚靠在墙边昏昏欲睡。 等回到卧室,她站在窗户边,眯着眼扒开窗帘往外看,自我安慰道:“还好我们没出门,不然这暴雨,玩得肯定也不痛快。” 江然走过去把她抱到床上,回身将窗帘拢好,“那就早点休息,下周再出去玩。” “嗯。”舒心眨巴眼睛看他,不知怎么的,一躺到床上脑子里的瞌睡虫瞬间飞光了。 江然看着她清凌凌的眼睛,笑说:“刚刚站在那看我收拾都快睡着了,这会儿又清醒了?” 舒心又“嗯”了声。 江然叹气,替她把床边的灯调暗,指腹在她鬓边抚摸着,“睡觉吧,还是想让我给你讲睡前故事?” 舒心微讶,笑着摇头,乖巧地闭上眼睛。 江然望着她安宁的睡颜出了会儿神,想起她晚上说的那句话,心疼地在她发顶摸了摸,才在她边上躺下休息。 周末连续两天的休息,舒心养足了精神,周一整个人精神奕奕地出现在工作室。 工作室的氛围又出现了一个大反转。 每个人都满脸笑容地与她打招呼不说,还随身附赠一个略带暧昧的眼神,尤其是前台小姑娘,崇拜的气息都快扑到她身上来了。 舒心努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好不容易才从一楼脱身,一上到二楼走廊,她脚步都急切了不少,快步走到办公室门前,打开门钻了进去。 刚放松下来,一道女声响起。 “来了?” 舒心吓得猛地回身,只见梁书坐在倚墙的沙发上,双手交叠放在膝上,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吓死我,你回来了?”舒心把随身包在架子上挂好,提着电脑包放到办公桌上,开始做工作前的准备。 “嗯。”梁书不咸不淡地搭腔。 舒心手中动作停顿,抬眼望她,担心问:“怎么了?沧海的项目谈崩了?” “怎么可能!”梁书“呸呸呸”地说她乌鸦嘴,并表示:“我们谈得非常愉快,后续还要跟进的。” 舒心放下心来,指了指她面上难看的神情问:“那你怎么这副表情?” 梁书气呼呼地说:“还不是因为你,工作室内部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一声?” 舒心一愣,原来是为了这件事,说实话,她都快忘了,她笑着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实习生碎嘴,我不是都已经解决好了吗。” 听她这么轻飘飘揭过,梁书不忿道:“怎么不是大事,她人身攻击你啊。” 知道她是关心自己,舒心反过来安慰她:“哎呀,真没事,再说你去沧海是去谈大项目的,要是被这种小事影响了你发挥,多得不偿失。” 梁书情绪低落下来,“都怪我,当初招人的时候没了解清楚情况,我那时候居然还觉得她是个好苗子呢,是我识人不清。” 见她自责起来,舒心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走到她身边,伸手搂住她晃了晃,“哎哟,我的书书欸,指不定人家自己都不觉得自己有错,你反倒在这里自我反省起来了。” 舒心抬手在她微微向里蜷曲的发尾上蹭了蹭,“好啦,别什么锅都往自己头上扣,我们还是来聊聊沧海的项目吧。” 梁书深吸了几口气,想了想还是觉得很气,抬脚在地上跺了一下,“反正气死我了!” 舒心被她孩子气的行为引得发笑,赶紧又安慰了两句,然后两人才谈起沧海的项目来。 下午,长久沉寂的微信小群突然抖出新消息来。 薛宜:【同志们,我的假期快要结束了,今晚有没有时间,出来聚聚?】 她是会气人的,专挑别人的上班时间说假期,梁书瞬间开启嘲讽模式:【我大闲人一个,现在最难约的不是你吗?毕竟热恋期。】 薛宜嘴硬:【什么啊,别瞎说!】 舒心看她们俩打嘴炮看了一会儿,回复:【我这边ok。】 梁书又开始了:【你学学人家,即便结婚了,时间依然可以由自己掌控。】 舒心看到她发的话,默默地给江然去了条信息,表明晚上和朋友聚餐,要晚点回,晚餐让他自己解决。 薛宜不服:【我也可以自己掌控的好吧。】 梁书专治不服:【是啊,都掌控得重色轻友去了。】 比嘴皮子,梁书是她们三人里最利索的一个,薛宜自知理亏,发了个举手投降的表情包:【好啦好啦,我认输,晚上我请客,你们拣贵的点,行了吧?】 梁书发了个胜利的手势:【这还差不多。】 薛宜那边挑好餐厅,发了个定位过来,舒心一看,这家餐厅人均可不低,这是诚心诚意来大出血了。M.. 江然这边收到舒心的信息,连忙叮嘱她:【晚上不要吃冰的东西,不要吃太辣,也别喝酒,别太累着了。】 等舒心回了好,这才抬头对正好在他办公室里坐着的房时说:“饭局我就不去了,可以陪你去开玉料。” 房时诧异,这人怎么变卦变这么快? 一分钟前还说要准点回家,这会儿就改口了,他看了眼江然手里的手机,了然地调侃说:“怎么,报备好了?” 江然凉凉地瞥他一眼,“不需要的话我就不去了。” 房时惊得站起身,好不容易征得他的同意,哪里还有放弃的道理。 他赶紧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