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在一旁观局观得一阵暗爽,她一直以为自己这个妹妹是只绵软柔弱的小绵羊,谁能想到内里竟然是只白切黑的小狐狸? 她在舒心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暗暗打量舒心脸上的神色。 察觉到她视线的舒心把手里的菜单递了过去,“姐,看菜单,不要看我。” 周宁笑着接过菜单,“好好好,我先来点菜。” 她在菜单上勾选了几个菜后,还是按捺不住指了指外面说:“她不知道你们已经结婚了吗?怎么敢这么嚣张到你面前来阴阳怪气?” 舒心替她在菜单上补选了两个菜,然后把菜单页交给了服务员,这才转头回答她。 “知道啊,不知道她怎么想的,老是在我面前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周宁听后,一脸的高深莫测,“你就不怕她跟江然真的有什么?” 舒心笑了声,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 周宁手肘撑在桌上,往前凑了凑,眼中的八卦之魂都快挡不住了,她挑着眉说:“信任值这么高?” 舒心平淡笑笑,“直觉吧,感觉江然不是这样的人。” 无关什么信任值,江然是个怎样的人,她心里清楚,而江然对她怎么样,她更是感受得到。 若是连他对她的感情都要被怀疑,那江然也太可怜了。 好好的周末突然遇见一个讲话怪声怪气的人实在破坏心情,周宁当机立断转移话题,继续投入到享受美好周末中去。 她问:“你今天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嗯。” 舒心也不确定她到底知不知道当年的事,毕竟当时的周宁也才十来岁的年纪。 只能模棱两可地问:“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当初我爸妈离婚诉讼期间,我爸有没有出过什么事?” 周宁惊讶,“小舅舅吗?我不太清楚欸,当时我好像读初三了吧,光闷头读书了,没听我妈说过什么啊。” 对于舒心为什么会主动提起当年的事,她可太好奇了,要知道在先前,这在舒心面前可是相当于禁忌话题的。 她摆弄着面前的碗筷,假装不经意地问:“怎么了?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舒心看见她为伪装而做的小动作,恍然。 在他们心里,她还是那个谈父母色变的孩子。 她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已经能这么自然地提起她父母了? 好像……是从认识江然之后吧。 她发现,她越是坦然地提起这些过往,这些过往就越是伤害不到她。 渐渐地,这一切成了岁月长河里的一块磷石,它是突出的,奇形怪状的,却也和谐地融合在其中了。 菜正好在这时上来了,舒心帮着调整了一下摆位,随口说:“好奇,想问问。” 她能主动提及都已是稀奇,周宁也不再刨根问底,只说:“我是不知道,要不你去问问哥,他可能知道点什么。” 周宴吗?倒是有可能的。 他从小就跟个小大人似的,当时年纪比起她们来也要成熟许多,最重要的是,他嘴严,舒韵就是把什么事说给他听,也不怕他嘴快泄露出去。 舒心认同说:“好。” 周宁吃了会儿菜,犹豫再三,小声问她:“你准备原谅小舅舅啦?” 舒心摇摇头,谈不上原谅,“我听说他生病了,病得挺严重的。” 周宁“啊”了一声,吃惊地放下筷子,“没听我妈说起过啊,哦对,爸妈出去旅游一段时间了,是最近的事吗?” “应该是吧,我也不太清楚。”舒心说。 “那我得去看看欸,在哪家医院啊?哥知道吗?哎……你怎么想?” 周宁很踟蹰,舒韵和周简不在,她就得作为家里的代表去看望一下,不然也显得他们家太冷情了些。 可是自打舒律离婚后再婚,周宁和他的接触就不太多了。 可能也是顾虑到舒心的心情,他们两家平时不太走动,偶有几次碰面,还是因为过年过节要去外婆家,但也都挑在舒心不去的日子里。 主要还有一点,就是她和舒心比较亲,对舒律就会报有一种同仇敌忾的感觉,这大概就是女孩子之间的幼稚吧。 不行,她得拉着周宴一起去,不然她一个人有点尴尬。 眼下就是不知道舒心是怎么考虑的,是也要去看望吗? 舒心比她更踟蹰,“我也不知道,很矛盾。” 周宁思索一番,决定把心里的想法告知她:“长辈的事我不好说什么,而且这当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太清楚。 反正我是不会偏袒哪一方的,在我心里,你的感受最重要,我只希望你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好,其他的……都是其他。”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句其他,最后说出口后跟句废话似的,但她知道舒心能听懂。 这种被满心偏爱的感觉果然很好,舒心嫣然一笑,“姐,你真好。” 被她当面夸,周宁顿时飘飘然,“那是,我可是做姐姐的人。” 用完午餐,她们两人下午又四处逛了会儿,周宁说晚上得回去陪储景森吃晚餐,舒心便和她就在商圈的地下停车场分了别。 她看时间还早,没急着回家,转头拐去了中山医院。 晚餐她是和周宴在医院门口随便找了一家餐厅吃的,正如周宁所料,他还真知道当年的事情。 她找上周宴问这事时,他的反应和中午周宁的反应差不多,只是他的性格更内敛些,面上的表情就没那么明显。 他说的情况和江然调查到的几乎一致,只有一些即便调查也很难明了的细节,他知道的更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