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好笑地看她一眼,“就是我爸出车祸的事啊,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演,不过我是真没想到,您这样的性子,居然能把事藏这么久。” 以舒心对她的了解,她可是上午在外面听了个什么八卦,下午全家就能知道全部事情经过的人。 舒韵面上的表情缓缓松下来。 她扯了下嘴角,颇为无奈地说:“你爸进手术室前还抓着我的手说不要告诉你,我不答应他就抓着不放,我能怎么办,他当时浑身是血,我差点以为这是他的临终遗言……” 说着她连忙拍着木制台面试图把说过的话往外吐,“哎哟,呸呸呸。”. 不知是不是错觉,舒心感觉她刚才好像很小心地松了口气,但她的语气转变太快,舒心没来得及深思。 舒韵瞟她一眼,奇怪地问道:“这事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额……”舒心打了个磕巴,她总不能说,是江然调查到的吧,只能把话说得含含糊糊的,“我也是不小心知道的。” “您也是的,这么大的事干嘛要瞒着我?”蒙混的同时顺便把责任推了过去。 “你爸不让说啊,你是没见过你爸严肃的样子吧,还挺唬人的。” 舒韵擦着手,话匣子打开了就有些合不上。 “后来他身体好点了,你也不想见他了,他就更不让说了,一拖就拖到了现在,还好你还是知道了,不然,哎……” 不然,她可能会一直拒绝与他相见,更别提主动去看他一眼了,舒心替她补上了后话。 “对了,这么多年,你爸每个月都会给你打钱,我们都没花,给你存在一张卡上了,之前我还在想用什么由头才能把这笔钱给到你。” 舒韵接着说:“现在好了,等回去了,我拿给你。” 舒律每个月都会把抚养费打给舒韵,舒心是知道的,但她没想到的是舒韵竟然一分都没花,还给她存起来了。 那怎么能行? 抚养一个孩子长大,耗费心力不说,花费的财力也不会少。 况且,从小到大,舒韵在她的吃穿用度方面,用的东西不说顶好,却也比寻常人家的孩子好很多。 舒心立马推拒:“嬢嬢,这些钱你都花在我身上了,我不能收。” 舒韵笑了声,不以为意地说:“养你能花多少钱,添双筷子的事,你又向来听话,我们都没操什么心。” 趁着话头,她数落了两句周宴和周宁:“哪像你哥你姐那两个魔头,生下来就是来克我的。” “嬢嬢,谁家要是能生这么优秀两个孩子,都该偷笑了,就您要求高。” 舒心知道她就是心口不一,表面有多嫌弃,心里不知道有多满意呢。 果然,被她这么一说,舒韵脸上嫌弃的表情就有些维持不住。 她舒了口气,拉过舒心的手,感叹了一句:“你别怪你爸,他当初就是太爱你妈了,所以才会不小心伤害到你。” “这些年他可后悔了,说怎么会对你说出那么混帐的话。” 舒心立马就想到她说的是哪件事。 ——家门口堆雪人。 那个曾经常伴在她噩梦中的画面。 大概是因为这是她从舒律那里得到的有且仅有一回的直面伤害,所以她才会这么记忆犹新。 可是为什么说他当初这么做是因为太爱李芸晴了? 他们当初离婚李芸晴是过错方吗? 她到底做了什么,能让舒律直接像变了一个人。 舒心有心想问,但最后还是决定不问。 以舒韵对李芸晴的厌恶程度,说出来的实情必然带有很多主观色彩,真真假假掺杂,到时候反倒让她难以分辨。 她笑了笑,神情很平静,“都过去了。” 就像她一开始所想的那样,接受道歉,但不谈原谅。 舒韵还想再多说点什么,结果抬头时一眼瞄到了墙上的时钟,“哎呀,我还有一个菜没炒呢,赶紧赶紧,小江该饿了。” 话音一落,原本拉住舒心的手也利落地收了回去,不带一丝留恋。 舒心摸了摸被她握出一层薄汗的手背,无语地盯着她无情的后背,张口闭口就是小江,怎么不问问站在这里的她饿不饿。 她感觉舒韵对江然的喜爱也太过了些。 不论是她,周宁,还是周宴,哪个没被舒韵数落过差遣过,怎么一提起江然就满心满眼都是好了。 难道是她自动代入了某个角色,应了那句话。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舒心端着菜走到外间用餐处,席间大家闲话家常,聊的大多是轻松愉快的话题。 舒韵还向他们分享了许多旅途中的见闻,顺便把这庄园里有意思的地方也分享给了他们,跟个人形攻略似的。 她嘴里不停,手上也没闲着,席间又是给江然夹菜,又是给他添饭的。 一餐饭下来,江然用了足足两大碗饭,不夸张地说,每一碗都是堆尖的。 饭后,两人摸着浑圆的肚子,很有默契的同时选择步行回去。 从舒韵的住处到他们的房间,还有一段不少的路程,竹林间的小径,虽然一路都有路灯照明,但竹林灯影下,影影幢幢,看起来有些幽暗。 舒心抓着江然的手,身子微微往他那边靠近了些。 “害怕?”江然张开手臂将她纳入怀中,半搂着她往前走。 “你还说,要不是为了消食,我才不选择走路回去呢,都让你推了,你还往下吃。” 舒心一边说着,一边尖起耳朵,她总觉得竹林里有一些奇怪的声音。 比起她的风声鹤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