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上车疾驰向家的方向,他刚才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他从心底里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尤其是听到梁书说舒心的脸色很难看,他就更担忧了。 可是现在他除了马上赶回家查看,什么也做不了。 江然只希望,舒心此刻是真的躺在卧室的床上休息,因为睡得太沉,所以才没有听到他的电话。 车子行驶在高架路上,此时正好是下班高峰期,高架上车子很多,很多路段甚至是寸步难行。 这个时候如果开导航的话,那这整条路径上估计已经是一条红线。 江然单手支在车窗上,以手抵着脑袋,心中的不安逐渐被急躁所取代。 他拿起手机想要继续拨打舒心的电话,可又担心她是真的身体不舒服正在休息,会不会被自己干扰了睡眠。 一时间进退两难。 好不容易开车到家,一进门,家里太安静了,安静得好像没有人气,江然打开玄关的鞋柜,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里面并没有舒心今天穿的那双鞋。 他眼中闪过一阵慌乱,着急忙慌地换过鞋,他跑上二楼,率先打开卧室的门,卧室里还维持着他早晨离开的样子。 她没回来过,房间里属于她的味道很淡,是和她出门这几日逐渐消散的味道一样淡。 江然打开家中的一扇扇房门,他期冀着能和上回一样。 她只是悄悄躲在某一个房间里,看电影也好,拉小提琴也罢,她只是沉浸在那个空间里,而不是……真的找不到了。 江然手里的手机一遍遍重复地拨打着舒心的电话。 直至。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道无情的女声从电话那端传了过来。 而此时,家中的房门也已尽数打开。 没有。 她没回来。 江然是真的慌了,平时那么镇定的一个人,此刻竟想不起来该用什么手段去寻人。 甚至冲动之下,他都想给她的所有家人拨打一遍电话询问,稍稍冷静下来后,他直觉这不是最好的方法。.. 舒心下午是主动离开工作室的,还用了回家休息这个借口,并且脸色看起来很难看。 她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去见了什么人,才会如此。 那这个人,大概率不会是她的家人或是朋友,而是一个她不太愿意见的人,想到不太愿意见面,江然脑海里立马就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脸。 李芸晴。 听说魏家没了韩家的帮助后,大量原本与魏家有合作的合作商纷纷临时变卦,导致本就摇摇欲坠的魏家即将面临破产。 如果舒心真是去见李芸晴,那恐怕她对舒心说的话会极尽难听之言。 别说她会不忍心,李芸晴对舒心就没什么温情可言,她对舒心只有满满的利用。 一想到舒心下午一个人去面对了不知有多么难堪的境况,江然便觉心痛。 他沉下心,必须尽快找到舒心才行。 他把刚才梁书说的话在脑中又过了一遍,抓住她话中其中一个关键词。 ——回去。 舒心是一个不擅长撒谎的人,她既然下意识地能用回家做借口,那她应该就是回家了。 只是回的不是这个家,而是她过去的家。 想到这里,江然几乎是冲下楼的,打开家门时,他连鞋也没换就跑出去了。 一双软底的拖鞋踩在硬质的户外路面,好几次,跑的鞋子都差点飞出去。 好在二十六幢不远,江然很快就跑到了门前。 别墅的大门洞开着,屋子里很暗,没亮一盏灯。 他走进去,屋子里摆设的家具影影绰绰,叫人看不分明。 他轻轻地喊了一声:“心心。” 没有回应。 但在他摸到门边的照明开关准备打开时,他终于听到了角落里一道细语。 “别开灯。” 声音孱弱得和被遗弃在路边的小猫似的,嗫嚅的嗓音令人心疼。 江然朝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在沙发靠近阳台那侧的角落里看到了舒心,她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抱膝坐在地上,头埋在两膝之间。 像一只受伤的小兽被囿于自己痛苦的情绪之中,不能自拔。 舒心听到了屋内的脚步声,也知道来的人是谁,甚至能清晰感知到来人要做什么。 包括他在找她,他想要开灯……这一切一切。 舒心从来没有觉得大脑像这一刻这么清明过。 可是,她发现自己感知不到江然的情绪了,就好像一个情感缺失的人,那种麻木、空洞、倦怠,正在一点一点侵袭着她。 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冷木香气,一浪接着一浪地将她包裹了起来。 舒心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在冬日里失温的人正亟待着这一阵温暖,他就来了。 还好他来了。 舒心没有动,只敢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捏住他的一点衣领,破碎的声音从唇边溢出:“江然……” 江然听得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他心疼地将她搂入怀中,手不断地在她背后轻拍安抚着,“没事了,我在呢。” 他什么都没问,一句他在,道尽所有。 舒心张开手一下子将他抱紧,心底的那阵痛苦尽数化成了委屈,继而委屈又被无限放大,她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怎么才来?” “是是是,对不起,我来晚了。”江然轻叹一声,下巴贴着她的头顶,手始终在她身后捋着她的背。 他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