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扭头看他,拉直唇线说:“这就是你谢罪的态度?” 江然挑起她的围巾,露出她那一截纤白细腻的脖子,笑说:“看看,喜欢吗?” 舒心感觉脖间一凉,一颗滚珠自脖颈向下滑落,温凉的触感贴在肌肤上。 舒心低头,只能看到吊坠的一个小角,浅浅一抹紫光,看不分明,她抬手摸了摸,摸出脖子上挂的是一颗圆珠。 她自言自语:“什么嘛,根本就看不见。” 江然轻笑,推着她走到玄关镜前。 舒心这才得以看清项链的全貌。 一条极细的银白色链子,悬挂着一颗紫翡翠圆珠,被一圈碎钻围绕着的翡翠珠子,和他之前送的镯子、耳环一样,紫得浓艳,如梦绮丽。 因为喜欢,舒心忍不住多触碰了几下。 也不知道他都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一套看似配套,却又各有特点的首饰,很合她的心意。 收到礼物总是叫人欢喜的,但舒心收敛着,没敢叫这份喜悦上脸,而是扬了扬下巴说:“这是什么?赔礼?” 江然挑眉,“也可以这么认为,就只是一份小礼物而已。” 他透过镜子看了看舒心眼下的脸色,比起他刚下班回来那阵要好多了,他稍稍放心,“一会儿我哄宝宝睡觉好不好?” “哄我睡觉?” 江然也不管她乐不乐意,拉着她就往楼上走,“走,睡觉去。” 舒心被动地跟着他的脚步上楼,等走到卧室门口,她又反悔了,“太早了吧,我感觉精神好像恢复了一些,头也不晕了。” 这是真话,她的低烧本来就不严重,加上下午休息了一段时间,又吃过饭,很快就缓过来了。 江然说:“那就先去洗澡。” 舒心最后还是被他按着躺到了床上。 看着时钟的指针指向不到十点,舒心转动眼睛看向好整以暇地坐在她床头的江然。 江然不仅为她调暗了灯光,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美其名曰,哄睡。 等他开口,她才发现他拿的是之前她在米兰买的其中一本原文书。 前段时间一直在忙别的事情,这些书就没来得及看完,而他手上拿的这本正好是她刚看了一个开头的。 江然就像一个全能型选手,连意大利语的发音都很是好听,听得舒心从一开始平静地躺在床上,到翻身睁大眼睛等着他的下文。 后来听着听着,是她自己意识到不对,开口喊了停:“停,别念了。” 江然把书放在膝上,转头问她:“怎么了?” 看着无辜发问的江然,舒心抿嘴笑笑,“你讲的故事太吸引人了,我被你念得越听越清醒,根本就不想睡。” 江然愣了一下,低头轻笑出声,旋即把书合起放到她床头,替她拉了下被子说:“那就直接睡吧,我不读了。” 舒心看着面前这个赶走她所有瞌睡虫的罪魁祸首,还笑得一脸温和的模样,直接被整得没脾气。 她一把拉过被子,闷头入睡。 时间转眼就到了周三,这天是舒心和林屿白要去做同传的日子。 非常巧合的是,这一次的会议和去杭城那次的一样,组织者都是康盛。 而会议的现场布置就像康盛公司老板这个人一样,喜欢搞一些大排场。 就舒心参与过的几个活动相对比,除了在燕城的那一次,也就康盛组织的这两回看起来最花功夫,场面最奢华。 此次会议的时间长短和以往的会议没有太大差别,早上八点至晚上六点,也就比上班时间稍微长一些。 因为前期准备做的充足,加上两人默契度渐增,整个会场的同传完成度完成得很好。 就是康盛的老板似乎是认出了她,会议过程中,一会儿送咖啡,一会儿送奶茶,下午还有人来送甜点的,全程过分热情,搞得舒心都有些吃不消了。 等到结束,林屿白与她作别,舒心整理好东西去停车场开车。 只是还没走到车前,就被一个男人拦住了去路,不,应该说,是被一个男生拦住了去路。 男生十六七岁的样子,长相清俊秀气,一双眼睛格外大,就是可惜了一头大黄毛破坏了所有。 而且拦在她面前时的神情格外不客气,甚至还带了些戾气。 他勾着嘴角痞里痞气地唤了她一声:“姐姐。” 舒心看了他一眼,拧起眉。 跟着他嘴角一同勾起的还有他的眉峰,他昂了下下巴,“哟,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姐姐贵人事忙,这是不认得我了?” 舒心神色平静地看着他,淡淡喊出:“魏云驰。” 脸确实是不大记得了,只是依稀从他与之相似的眉眼上将他的身份猜出了大半。 而且,这副没礼貌的样子她还是印象很深刻的。 魏云驰神情未变,整个人就是一副小流氓做派,他吹了声口哨,调笑着说:“姐姐好记性啊。” 舒心没有心情与他在此周旋,加之此时会场正好散场,涌入停车场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有不少人频频往这边递眼睛过来了。 她不想被人当猴一样在这里看着,直接问:“你有事吗?” 不过魏云驰显然不是这么想的,他看着周围越来越多的人,眼底反而腾起了一丝兴奋,他露出一抹快意的笑,“没事就不能找姐姐了?” “不要叫我姐姐,我不是你姐姐。”舒心面无表情地抛下一句话,欲要越过他往前走。 可惜,未能如愿。 魏云驰人高马大地挡在她面前,她往前迈一步,他便往旁边拦一步,每一步路都将她堵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