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就说江然是小题大做,因为接下来的日子里,别说是有什么危险了,就是连魏云驰的影子都没有再出现过。 就好像他之前的突然出现只是为了捉弄她一番,捉弄过了也就自动消失了。 舒心抱着腿靠坐在沙发上,捧着她最近的新宠——一只纸杯造型的不锈钢材质的水杯,杯子里装的是她刚刚自己煮的奶茶。 奶茶还有些烫口,从杯口处正腾腾地往外冒热气。 “现在是法治社会了,你还怕有人会当街绑人不成?” 舒心顺着杯口吹了吹热气,很小心地抿上一口,然后舒服得连眼睛都眯了起来。 江然放下手中的书反扣在茶几上,他看向舒心的神情虽不曾有什么变化,但舒心还是从中看出了几分严肃。 他说:“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江然也不想在她正惬意的时候扫她的兴,可是事关她人身安全问题,他不得不更警惕一些。 舒心握着水杯的手微微收拢,她带着些许犹疑问:“是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情吗?” 江然的视线落在反扣的书封上大大的《绑架回忆》四个字上,声音听不出太多情绪。 “我上初中那年就差点被人绑走过,幸好那个时候我爸已经偷偷为我安排了保镖,始终在我上下学的那条路上贴身保护,这才没让绑匪得逞。” “从那以后,我就不再出现在江家的任何公开宴会上了,也就很少再有人知道江家幼子的长相模样。” “这件事只有我爸知道,为了瞒着我妈,只好连我哥也一起瞒着了。” 江然年少时居然差点被人绑架过? 这也太吓人了吧。 原来这才是他始终不公开露面的根本原因。 其他的那些所谓理由不过都是由此延伸的浅表理由罢了。 舒心半晌没能消化过来。 而江然已经收回视线,重新拿起了茶几上的书,往后翻了新的一页。 “我现在回江氏帮忙了,难保不会有用心险恶之人想要故伎重演,我,他们现在是动不了了,我就怕有人万一把主意打到你头上……” 他话语顿住,“那我,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承受的。” 舒心好不容易从那阵后怕中回过神来,不是为自己感到害怕,而是为年少时的江然,她往江然身边挪近了一些,“你当时没受到什么伤害吧?” “没有,保镖到得及时,制伏了他们。”江然垂眸,缓声说:“至于人,现在还在里头蹲着呢。” 江寒当时震怒,动用了些雷霆手段,这几个人恐怕这辈子都别想出来了。 舒心一直到晚上都还在消化江然曾差点被绑架这件事,连睡觉都不得安生,非将他抱得紧紧的才肯入睡,生怕他会丢了似的。 果然一回江氏,江然的身份就迟早要曝光。 工作日的上午,舒心照常在办公室里浏览晨间新闻,还没看到一半,梁书就咋咋呼呼地跑了进来。 她手里还举着个平板,硬是挤到了舒心的办公桌旁,点着新闻照片里的一个后脑勺说:“这个,这个是……这个是你老公吧?” 那一头浓密的乌发,剪裁有致的长度,连微翘的弧度都那么恰到好处,不是江然还能是谁。 以舒心对江然的熟悉程度,就是他在照片里只露出一截小拇指出来她都认得出。 她看了一眼梁书平板上的报刊名字,是财经新闻关于房地产业一场数字峰会的一个报道。 照片里的人很多,会场上的参会人员以座椅的弧形摆放位置落座,江然就正好坐在弧形的中心位置。 之所以没能拍到他的正脸,是因为他在别人拍照时有意识地侧了下脸,这才只露了个后脑勺出来。 见只是拍到个后脑勺,舒心也就没那么在意,毕竟大部分人的后脑勺应该都长得差不多吧,不至于暴露什么的。 舒心把平板还给她,“这也真难为你能看出来了。” “不是啊,我一看这后脑勺吧就觉得这个人一定长得很帅,后来吧,我越看越觉得眼熟,哪眼熟呢……” 梁书说着随手把平板放下,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舒心也不知道她在捣鼓什么,就看她在手机里翻找半天,然后放下手机,把手机和平板一起并排放在桌上,挪到舒心面前。 “你看,跟你微博里这张照片里的后脑勺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 ? 舒心惊了一下。 她连忙扑过去就两张照片进行对比。 像。 是真的像。 什么像啊,她轻拍了自己额头一下,这本来就是同一个人嘛,她也真是急糊涂了。 她手指在两张照片上点了点,抬头望向梁书,踌躇地说:“这……别人应该看不出来吧?” “应——该——是看不出来的吧,我这不也主要是因为稍微混了个脸熟才认出来的吗?然后才去找的微博那张照片的。” 梁书不确信地拖长了话里的头两个字,接着,她越说越觉得确信:“而且,总不至于正好有人又看财经新闻又是你的粉丝吧。” 舒心“呵呵”笑了一下,这个概率还真不一定低。 关注她微博的人虽有少部分是吃瓜群众,但大部分还是翻译人。 他们不是在学做翻译的路上,就是已经在做翻译的路上,要养成阅读新闻习惯这一点,还是她在很多课程上一再强调的点呢。 虽然可能看财经新闻的概率稍微低一些,但网络这个东西,范围太广了,江然的身份瞒了这么久,总不能因为她的微博给暴露了吧。 不行,她得先一步采取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