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心人是坐在梳妆镜前了,但魂还恍恍惚惚不知道飘在哪里,就知道眼前的人在她脸上涂涂点点的,但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就是在想,这场婚礼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而且,这么的出乎意料。 所以,她说要办一场婚礼,江然就将她带到了佛罗伦萨,来这里是为了来办婚礼的? 可是,眼下只有他们两个人啊。 这,怎么能叫婚礼呢? 婚礼不都是热热闹闹,大几十桌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的吗? 两个人怎么办婚礼? 舒心现在满脑子都是问号,都没注意到旁边还有一整个摄影团队在对着她拍拍拍。 还好心中疑问太多,才没让她在镜头前感到不自在。 妆造进行到一半,酒店的服务人员送来早午餐,舒心这才想起来问一声:“不好意思,你们知道江然现在在哪里吗?” 站在她身边耐心等着她用完餐的化妆师温温柔柔地笑着说:“等您去到婚礼现场就能看到江先生了。” 舒心被她带着几分暧昧笑意的神情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再不敢问其他,埋头认真用起面前的餐食来。 等用完餐,妆造继续。 不得不说,专业化妆师的手真的是与普通人不同的,等舒心仔细看向镜中人的时候,面前这张脸简直发生了质的变化。 是那种看似好像什么都没化,但整张脸却明显更精致,更突出,更亮眼了,更别说再搭配上身后造型师盘得发。 舒心看得都有些微微后仰,说句有些自恋的话,这张她看了二十多年的脸,第一次有被自己惊艳到的感觉。 等她换上那条带着中西式相结合元素的复古旗袍婚纱,舒心落在两侧的手都不由微微收紧。 都说旗袍是最能凸显人身材的衣服,她的衣柜里就有好几件,有宋清琅为她定做的,有徐芷岚不时为她增添的。 但都没有哪一条如眼前这条那么令舒心移不开眼的。 整体是通透的香槟色,全身蕾丝刺绣,半高领式鸢尾花型剪裁,融合西式廓形拖尾。 胸前以上部分的透明薄纱平添一分妩媚娇艳,后背系扣处钉的是一颗颗饱满圆润的浓金色南阳珍珠,珍珠的外围还环绕了一圈碎钻,在水晶灯的照射下,细碎地闪着光亮。 旗袍的一针一线处处都透露着讲究,这么繁复的工序根本就不是一朝一夕能剪裁的好的。 至少,从她说要办婚礼后到现在,是不可能完成的,也不知江然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不止是准备这一条旗袍,更是准备这一场婚礼。 其中一个造型师手中托举着一个鞋盒,鞋盒里摆着一双与旗袍有着同样蕾丝刺绣的高跟鞋,鞋面一圈立体的钩针鸢尾花,栩栩如生。 造型师见她看过来,笑着说:“江先生说鞋子先不着急换,等您到了现场再换也来得及。” 舒心微微低头,唇边勾勒出一抹柔软的笑。 即便是这么重要的婚礼,江然依然还是会一切以她为先。 他对她的好,从来都是这样,不分场合,不分时间,是一如既往的好。 舒心看向那名造型师,说:“不,我想换。” 无论如何,今天,她都想用最好的面貌来对待。 造型师见她坚持,也不再踌躇,捧着鞋盒走到她面前。 旗袍的前身裙摆并不算长,舒心只需稍稍往上提起来一些,就在造型师的帮助下穿上了鞋。 裙摆随之落下,露出鞋头尖尖一点,裙摆摇曳,跟随她的移动而轻微摆动的鸢尾花顿时寸步生香。 头纱扣在脑后简单的盘发上分两边落下,Jeaorun送来的皇冠别入了发髻间,有如点睛之笔般,让整套造型都鲜活了起来。 闪着丝绸光泽的夜鸢尾送到了舒心手中,就像纯白世界里闯入的一抹鲜红,娇艳欲滴,夺目到令人心惊。 等到要出酒店房门时,舒心才后知后觉地看到在一边一直在认真进行拍摄的摄制组。 她惊讶地和打头的那位摄影师对视了一眼,然后弱弱地问了一句:“你们……全程都在拍摄吗?” 摄影师举着镜头上下点了点,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 舒心尴尬地露出一丝笑,“不会连我吃饭都录进去了吧?” 摄影师举着摄像机又是上下一点。 舒心眨眨眼,不敢再做多余的表情,立马露出一个自认为满意的笑脸,然后自言自语地说:“这么一大群人围着我拍,我怎么一点都没察觉?” 摄影师抿着嘴腼腆笑笑,他还有一句话藏在心里没说,您岂止是今天没有察觉到,您一直都没有察觉到好吗?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暂且不提。 舒心出房门时,外面已经是午后阳光最好的时候了。 如同来时洋洋洒洒一大片人一样,等离开酒店也是浩浩荡荡一大群人。 舒心也不知道目的地在哪里,只能乖乖地跟着他们走。 刚才注意力被转移,没时间给她胡思乱想,等坐在车上,早晨疑惑的那几个问题又适时跳了出来。 她就……这么……被带着去婚礼现场了? 今天她就要办婚礼了? 两个人的婚礼? 这么草率? 不过,舒心低头看了眼身上的行头,又想了想后头跟着的好几辆车子,以及副驾驶位上始终架着的摄像机镜头。 这么一看,好像……也不草率哦。 毕竟就光她身上这件旗袍,她就不敢想象它的价值了。 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堆,还没想出个头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