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有很多烦心事呢。尤其是这些年,他也很少出宫去,呆在宫里头不是看折子就是找宝柱练功,极少与人说笑,你离开后的一年他都不来这里呢,也不去围场打猎,看得我们做下人的都心疼呢。”春喜故意这么说,可也是实情,沈芳若有所思着,没有答话。 “娘。”蒙儿喊了声,她才想起喂饭。 “还要不要吃?”蒙儿摇摇头。 “再吃一点好不好?”蒙儿还是摇头,她放下勺子,把蒙儿抱到床上。 “你自己玩一会儿,娘吃完饭就来。”她把被子盖到孩子的肚子,拿枕头给她垫着后背。 “好。”蒙儿说着无力的靠在床上,看着她们两个,手里绞着帕子玩。沈芳坐到桌边,夹了些菜放到碗里吃着,春喜不时的给她夹菜。 “你多吃点,看你那么瘦,还要照顾孩子,我见犹怜哦~”春喜打趣儿道。 “你这张嘴还是这么不饶人。” “呵呵。说真的,这些年你到底去了哪里?” “我……,哪里都没有去,呆在怒族,老刺猬的寨子里。” “难怪了,难怪四爷找不到你,他也派人找过,都说没有音讯。” “找我做什么?难不成他又后悔了,想抓我回去治罪吗?”沈芳说着嚼了口饭。 “这你可冤枉他了。对,他是想抓你回去,不过不是治罪,是封赏。”春喜调皮的说。 “我不稀罕。” “知道你是不稀罕,可有人稀罕啊。别看他是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可他也有情有独钟的时候,就比如对你……。”春喜还没说完,被沈芳打断了。 “还有别人!” “你吃醋?”春喜贼贼的看着她。 “我吃醋?我会吃他的醋?不可能!” “话可不能说的这么绝对哦,常言道满口饭能吃,满口话可不能乱说哦。”春喜故意逗她。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我只想着……。”她认真的说,其实心里想要快点找到弟弟,一家团聚。 “你想着什么?” “我只想我的女儿,我的蒙儿。”说着,她起身走到床边,搂着女儿的小脸,把她抱起身来放到自己腿上,替她盖好被子,哄她睡觉。 “那其他的呢?就没有了吗?” “没有了,现在对我来说,她最重要,是不是啊,蒙儿?”沈芳亲了亲女儿,挠她的痒痒,引得蒙儿咯咯咯的直笑,春喜看着有些羡慕,做娘的感觉真好,让沈芳完全变了一个人,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可以拥有这样的感觉。 饭后,老马陪着曹大人在前厅下棋,贾六和宝柱观战。 “老马,你的大炮再不上,就必死无疑了。”贾六冲出口。 “少废话,观棋不语真君子,再说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飞象。”老马笑着说。 “他哪是真君子啊,假小人一个。”宝柱打趣他。 “什么意思嘛你,没事老挖苦我。”贾六捶打宝柱。 “你们两个一边儿去,吵死了。” “这匹马已经乱了阵脚了,曹大人快趁胜追击啊。”贾六说。 “非也,小不忍则乱大谋也。”曹大人说着便下了一子。 皓辰独自走到院外,顺着林荫小路,欣赏着月色。白天匆匆赶到山庄,还没有好好浏览过这皇家园林的美景,现在虽然是夜晚,但山庄内外都亮起了灯笼,照的整个山庄通火明亮。他站在池塘边,看着水中的月影,诵起诗来。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对影成三人……。”他重复了一句,摇了摇头,如今沈芳周围已有众人,还有那个四爷,自己留下来似乎很多余,可偏又答应了要保护她,护送她去兴安岭,想走不能走,想留又无需留,这种处境尴尬极了。 “周公子,怎么一个人在此独赏月色?” “四爷!”皓辰回头,立刻行礼。 “这院子的景致如何?” “亭台相隔,林石错落,衔山抱水,南北建筑相应成趣,不愧为中原第一山庄。” “呵呵,行家。” “四爷过奖,周某略懂皮毛而已。” “听曹大人说,你同令尊一样画艺了得,只是不愿入宫为事,可惜了。不知能否欣赏周公子的佳作,就以这山庄一景为题,如何?” “能得四爷赏识,周某深感荣欣,待春色明媚之时,即刻奉上。” “好!那就一言为定。” “四爷,在下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可否。” “你想问沈芳,是吗?”皓辰默然。 “我羡慕你。”四爷一语出口,皓辰很意外的看着他。 “你是她的表哥,无论怎样,你们都是在一处的人,你不会负她,她也不会恨你。而我,做再多的事怕也无法弥补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最后只能让彼此心里留有遗憾。如今她能与我和平相处已是对我最大的仁慈了,终有一天她还是会离开,相见不知何日。”四爷黯然。皓辰听了大为震惊,此时的他一点都不像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没有骄傲、没有盛气,像是一个失意的伤心人,在道诉心中的悲悯。 “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因为你是她的表哥,或者说是她将来还能投靠的人。她的脾气性格你也应该了解,我对她来说永远只是个抹不掉的阴影,或许还会给她带来伤害,她有你在身边,我也就放心了,所以你无须担忧,慢慢的你就会明白了。”四爷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皓辰说出这番话,自己何时会没了斗志,可一想到扩建工程要危及沈园,或许自己和沈芳之间真的还会有一场难以避免的风波。 “可是阴影在她的心里永远都不会被抹去,那也是我羡慕你的地方。”四爷没有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