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勋一笑:“连检,请坐。” 李勋坐在太师椅上,对面是一个方凳。 连振高只得在方凳上坐了。“孔检呢?” “孔检瞌睡,回去睡觉了。” 连振高端起面前的茶水,喝了一口,说道:“听孔检说你找我。” “你错了,是孔检请我喝茶,说道最近你想我了,所以让我在这里等你。连检,最近很辛苦啊,亲自阅卷,亲自提审嫌疑人,你是英雄了。” “东陵就一个官方命名的英雄,是你李勋李局长,在李局长的带领下,东陵黑恶势力一扫而光。我只不过阅卷学习,学习李局长的精神,李局长的业务能力。”连振高这样在东陵干部面前放低身姿,谦卑的话语,还是第一次这样。 “哈哈哈----连检,过奖了。我听人说,黑恶势力背后有保护伞,伞不除,黑恶势力依然会迎风生长,而且更加茂盛。更加粗大。” “都是市井传说,钱三毛一伙做大,不是一朝一夕,不是在某一个伞下生长,是大环境大气候,前些年法治不健全,个别干警素质低,业务能力差,所以让钱三毛一伙钻了空子,攫取了财富,又用不义之财养护了黑恶势力,钱三毛案件有他的特殊性。” “错,连检,你还是没有阅透案卷,没有吃透案情,钱三毛团伙没有特殊性,和其他地方的黑恶势力有一样的生长环境,一样的操作手法,也有一样的保护伞,保护伞是前县委书记尹二民为首,郑胜利王志等一帮科级干部,还有那个因为教学楼垮塌进去的副县长,我忘记名字了,他们是保护伞,和钱三毛有利益输送,千丝万缕的关系,正是在他们的庇护下,钱三毛一伙才做大做强,最终成为东陵的一颗毒瘤。” 连振高难看的笑了一下,对于钱三毛团伙,他真的没有李勋把握的透,把握的准。 抽出一支华子,递到李勋面前。 这家伙真的放低身子了。李勋接过香烟,点上,说道:“连检,有什么事请直说,你我都在政法口一二十年了。我喜欢直来直去。” 连振高低头喝茶,妈的,茶叶放多了,苦涩。 “李局,我直接说了,你们移送过来赵四的案子,里面存疑很多,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办?” “按程序办理呗,如果认为事实不清证据不足,你们可以退卷,我们补充侦查。” 妈的,你李勋是烤我的,案子折腾两个来回,只怕盗窃问题没有搞清楚,我连振高就进去了。 沉思一阵,给李勋又递过去一支烟。 李勋接过,在手里把玩,并不点火。 连振高拿起坐上的打火机,给李勋点上,然后自己也点上,望着天花板,说道:“老弟,我比你大两岁,就当哥哥了,哥哥掏心掏肺的说句话。过了年政法委书记到站了,我退出竞争,明天就去找市检老一,请求调回市院,不管给个处长也好,给个普通检察员也好,我离开东陵,以后再不过问东陵的任何事。求老弟放哥哥一马。” “连检,刚才孔检在这里,我说咱们两个工作配合的很愉快,私交不错,你老大哥说这话,老第真的承受不起。” “李局长,说实话,这些年,我很累,你还年轻,正是奋斗的好时候,我当检察长比你当局长的时间长,一个单位杂七杂八的事情,杂七杂八的人物,确实伤脑筋。我家在农村,上面几个哥哥,就我一人跳出了农门,本来想着再进一步,光宗耀祖,现在想来,平安是福。学校培养了咱们,二十多年的奋斗,对得起培养我们的人了。对得起组织,对得起上级,急流勇退,未尝不是好事。” 连振高说着,擦了擦红红的眼睛。 李勋相信连振高说的是心里话,至少现在他的心是真诚的。 闭上眼睛,忙把身子靠在太师椅上,吐出一口浓烟,李勋说道:“听说你们抓了一个钱三毛的团伙成员,叫黄柏当,异地关押,有没有这回事?” “有,我让他们明天移交给你们,钱三毛的案件,我们按照你们起诉的罪名,以最快的速度移送法院审判。不再侦查,不再牵涉其他人,不增加新的罪名。” “赵四的案子既然存疑,你们退卷吧,我让他们补充侦查。” ······ 两天以后,公安机关对赵四重新提请逮捕。不过主要证据有变更,三十多万的现金,除了每捆上面的红票子是真的,其余全部是假币。那十九根金条经过鉴定,全部是假货,作为工艺品,每个价值二十元。 经过统计,赵四盗窃物品的总价值不超过三千元,不够刑事案件的立案标准。 检察院做出了不予逮捕的决定。 公安局随即放人。 谢冬带着两名干警,提着两条华子烟,亲自上门退赃。 连振高打了收条。 ······ 赵四的案子虽然结案了,但是社会上有种种传闻。连振高在东陵抬不起头来,很少来单位,来单位打一卯就走,基本不听案件汇报,所有的工作由各自分管副检决定。 连振高这一段时间不断通过关系打听,纪委有没有发现他的问题,有没有人举报,赵四案件有没有引起纪委人的注意。 好在连振高在东陵没有和人结下死仇,随着时间的推移,赵四案件的负面影响慢慢消除。 和连振高截然相反的是,李勋最近很高调,不断接受媒体采访,介绍东陵打黑除恶的情况。甚至组织了一个报告团,在吉昌的政法机关进行宣讲。 东陵人说,李勋要提拔了。 ······ 林晓这些日子倒是优哉游哉。好多事情卜高升不给他招呼,越过他这个主任,直接给常务副主任李刚安排工作。 接待应酬更是不让林晓知道,也不让他参加。 林晓在办公室里成了一个摆设,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