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呆没来。
顾小呆就将猫当成了江小呆。
没人时,嘀嘀咕咕和猫说着不知什么的话。
也会坐在落地窗边,同猫讲着没人能够听懂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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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
顾小呆已经记不清江小呆的模样,只是还记得,他们曾有一个约定。
为了这个约定,他们四次越狱。
顾小呆已经不会主动打听江小呆的事了,毕竟,本就聚少离多的父母,她见得愈发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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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岁。
江小呆依旧没来。
顾小呆已经习惯。
她在别墅里四处唤着猫。
猫儿不见了。
她很着急。
可是唤着唤着,猫儿没回来,却唤来了曾经出现在家里的那些眼神古怪的人。
他们和顾小呆说着话,也有人同她唱着歌,说起来想起来都是极其普通的事。
可是,当严柏将困在树上的猫带回来时。
顾小呆突然不认识她的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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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岁。
江小呆突然来了。
已经长成了大男孩的模样,清瘦干净,站在让人不悦的寒风里,衣裳猎猎,像极了顾小呆喜欢的模样。
顾小呆低下了头,糯糯着不说话,如同那些年被大人们逮到时那般抿唇缄默。
原来她记得他的。
以至于,就算过去那么多年,一看到就能认出来。
原来她心里有难过的。
以至于,看到他的瞬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鼻头发酸。
酸得,眼里有些涩涩的泪花。
顾小呆把头低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江小呆倒是不太呆,走过来,站在顾小呆面前,只是问:“怎么样,还去吗?”
顾小呆抬起头,看到高她半个脑袋的江小呆如扫过雪原的清风般干净,也笑了:“怎么不去!”
是夜,二人没有成行。
因为,江小呆的老师跟着来了。
最初的一眼分别后,江小呆一直呆在书房。
同样,顾小呆也没好到哪儿去,她的老师也寸步不离。
于是,这一个冬天,顾小呆和江小呆虽然呆在同一栋别墅里,可除了互相竞赛和模拟测试之外,二人几乎见不上面。
而且,因为二人各自的武学功底在过去这些年间的突飞猛进,看护他们的人,早已从普通的保镖换成了武学师傅。
因此,无尽的学习和训练之外,顾小呆和江小呆几乎没有空余时间。
除了探讨问题的时候。
于是,这一冬,顾小呆尤其呆,很多问题都不会。
以至于她的老师一度以为,学业太过激进,课程难度跨越太大,在想着如何调整新的课程。
这期间,江小呆帮了不少忙,很多问题,他的讲解,顾小呆才能懂。
尤其是数理空间一类的问题。
而这,恰好是江小呆的强项。
这一冬,屋外寒风重,屋内,顾小呆只记得江小呆雪白的衬衣、干净的手指和不厌其烦的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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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岁。
顾小呆已经成个大姑娘,也有了些大姑娘很容易让人知晓的小心思。
她准备了一份礼物,打算亲手交给江小呆。
只是,这一年,江小呆又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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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岁。
又到了腊月的日子里,大家都在忙着过年。
天憋了一场雪,要下不下,正是朦胧。
只有顾小呆,独自呆在屋内,已被禁足。
她病了。
五天前,这个南方的城市下了第一场雪。
同所有南方的孩子一样,十四岁的顾小呆没见过雪。
但同所有孩子不一样的是,顾小呆有做不完的功课,上不完的课程。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学这么多同学校课程没有关系的内容,但聚少离多的父母哪儿,她并没有得到答案。
汽车沿途驶过时,看到嬉闹的孩子在玩雪,在堆雪人。
顾小呆一贯的端庄和默然。
但等入夜后,躺在床上,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后半夜,在所有人都没察觉的情况下,顾小呆离开别墅,偷偷进入别墅的后湖。
那儿,有湖、有树,自然,也有雪。
顾小呆告诉自己,她就看看,后来,她告诉自己,就摸一摸,再后来,她告诉自己,就堆一个雪人,小小的一个就好……
就这样,等夜深时严柏找到顾小呆再将她抱回屋时,顾小呆毫不意外地生病了。
发烧、咳嗽,虽只是普通的着凉感冒,但这一次,颇为不同。
于是,天色微明时,沈其昌和顾青澜就都回来了。
入屋摸了摸顾小呆额头的热度,再由沈其昌细致地替她把脉查看后,夫妻二人面色凝重,便又同时离开了别墅。
当夜,顾小呆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呼吸开始变慢,严柏带人守在屋外,严肃默然。
四周落针可闻。
薄雪早已融化,水透泥土,带来簌簌轻响的冻意。
顾小呆的呼吸已经一点点弱下去,很久才能听见一声呼气。
严柏的指尖捏得泛白,距上一声呼吸,已经过去了一分多钟。
如果沈其昌和顾青澜再不回来……不能等了!
严柏拧开门把手,屋内,顾小呆果然气息全无。
就在严柏准备将她带走时,沈其昌和顾青澜回来了。
风尘仆仆,都带了伤,沈其昌打开手中拎着的一只黑色密码箱,打开后,从中取出一只机关严密的木质密匣,顾青澜顺手接过,没几下解开,拿出内里的一支针剂。
犹豫再三后,针剂被注射进顾小呆手臂,第二